有人在屏后唤他:“大人,梁大人来了,就在门外。”
小榻上的姑娘睡得安稳,他指尖抚了抚她的脸颊,淡声道:“知道了,请他进来吧。”
梁棋在御史的位置上带了几年,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本该已经很沉稳了,没想到今日却是满头大汗地过来,袖中的手都有些颤抖:“大人,房大人死了。”
“是在瀛海楼发现的尸体,堂倌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僵了。”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头脑都是懵的,根本想不明白为何如此突然,喉头发紧。
前几个月他还在房鹤名手底下,那位也不是个善茬,他吃了不少亏。
赵枢反而面色平淡,喝了口茶:“既是如此,我倒是不太方便,你便代我上门吊唁吧……”放下了手里的茶。
茶盏很轻地碰了一下桌面,很低沉的一声响,梁棋后背一凉,沉默了好一会儿。
“是您派人做的?”他手都汗湿了。
梁棋从翰林到督察院做御史的时候,这位便是他的上官,那时还是佥都御史。等他又磨砺了几年,这位已经是正三品的副都御史了……从前他想不明白,这位大人如此平淡的性格,怎么能从房大人的打压下,坐到与他平起平坐的位置。
手用力地握了握。
赵枢见他低着头,面色苍白的样子。这个年轻人几乎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
现在看来还是有些不经事。
“是不是我做的有什么关系呢。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他不承认也没有否认,却是看向了窗外。窗外蝉鸣声渐渐重。也不知道她睡得安不安稳。
陛下赐死辽王后,正思量重新指派前往蓟辽的大臣,伏守东北疆域。那么大一块肥肉,动心的人太多了。
太师椅上的人五官隽秀,眉目带着一点清淡的雅,分明是个气质温润的男人。梁棋却是第一次直面他温和底下的残忍。喉头干涩,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下官告退。”他躬了躬身,想要立刻出去。以获得一点喘息的时间。
赵枢并不喜欢为难人。挥了挥手。就在梁棋将要带上门的那一刻,他却忽然听见身后淡淡的声音。
“梁棋,你是我带出来的。不要让我失望。”
就在门即将要带上的时候,他却顿住了,沉默了许多。
“是。”
还是太年轻了……赵枢并不愿意让他知道太多,至少现在不行。又坐了一会儿,午时的日头渐渐偏西,他听见屏后传来瓷瓶碰倒的声音,忙走了进去。刚绕过画几,便见那姑娘睁开了眼,手想要去够小几上的杯子。半张脸果然是红的,压出一点印子。
“怎么醒了?”他在小榻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抚了抚她的脸。
她睫毛颤了颤,说想要喝水。
赵枢起身给她倒,看着她喝了:“怎么不叫我?”
“我听见……好像有人说话。”她其实都听见了,听得后背冒冷汗,蜷缩在绒毯里还有一点冷。又将毯子裹紧了,说道:“然后很快就没声儿了,我以为我听错了。”
赵枢看了她一眼。只是她眼睫垂着,似乎很冷的样子,半张脸埋在毯子里。一时也不清楚她听了多少。
“没事,一些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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