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
梨月吓一跳,正要出声,却见那位挥了挥手。
她只好下去。
指尖微微挑开帘帐,看见里头熟睡的姑娘。兴许是喝醉了,脸有些发红,睡得很沉。这时候又嫌热了,身上的薄毯也踢到了一边去,嘴里喃喃着什么。
他俯身去听。才知她喊的是‘哥哥’。
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知道喊他了。
雨夜实在让人不安生,她睡得沉了,越来越热,总感觉有点那年盛夏烈日蝉鸣的意头,她高兴地捧着手里的花去书房找他。
“梨月,我看到他了,他好像比承翎哥哥高呢。”她转身看梨月,脸上绽开笑容来,低头去嗅手中的迎春。
可惜迎春无甚香气。
梨月也笑,却是谨慎许多:“姑娘您可不能让旁人知道,让人知道了要惹出许多事来的。”
小丫头声音脆亮!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她应得认真,又看了看太阳炙烤的庭院,后背冒出一层细汗来。只是少女的心事实在是让人苦恼,她没有人倾诉,总觉得闷得慌,想了想,又笑了起来,探身去问梨月:“我只跟大哥说,他对我最好,他不会笑话我的!”
说完一跺脚,转身就走了。
身后梨月追得直喘气:“欸,姑娘您再想想啊!可不能乱来!”急死了!
可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心里像灌了蜜糖一样!一定要跟谁说说才好,不然要把她憋死!
鹅黄色的裙衫在石阶上漾出花儿来,终于走到了书房,门前是面无表情的侍卫,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悄悄地走了进去。想吓他一吓。
可惜很快就被他发现了。
“你摘了这花儿,马上就死了。”他逗她。
她噔噔噔找了个瓶子过来,放在他桌案上,扬起下巴:“怎会!我把它用水养着,能活很久呢!”
他见她把瓶子摆在他案头,也不说什么了:“行,你放着吧,我给你养着。”又伏案看折子去了。
这可不行,赵明宜找他是有事情要说的。她磨蹭着又到了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
他放下了手中的事,看着她。
“说,想要什么?”
他面无表情,可她知道他是愉悦的!每每有事相求,她喊他的声音九曲十八弯的时候,他便很愉悦。
她记得她的声音很快乐。像灌了蜜一样。
“哥哥,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是有心上人啦!”
“哥哥……”
意识忽然从混沌中拉了回来,她的头好像要裂开了一般,连忙伸手去抚,只是没有用,越来越痛,耳朵也在嗡鸣。
整个人都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才见床边坐了一人。长青白的澜袍,腰间束着腰带,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样的神情她方才还见过,只是现在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愉悦。他心情并不好。跟她说完那句话的时他的神情是一样的。
“醒了。”
赵枢坐在椅子上看她。
“嗯。”
“还记得昨晚的事么?”他八风不动,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空气中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赵明宜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往里坐了点,将被子拉到了肩上:“我,我……”
她知道,昨夜的风雨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她喝醉了,他不会在那种时候对她做什么的,连气性都是压着的。这会儿就是要算账了!
“我有点不记得了……”她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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