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却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夫人还是上药吧,多谢您了。”心中难免抽颤了一下。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疼不疼。从前他母亲还在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关心他。后来就没有了。
她的手法熟练了很多。
晚上府里各处都点了烛火,门前亮起了灯笼,飘忽的灯影儿重重叠叠,分外好看。马车迎着前门的石狮子停了下来,赵枢回府后方问起朱宁玉的情状来。
她给他脱了外衣,说道:“他一个小孩子,手臂怎么会弄成那样,我看了都吓一跳。”
“而且他似乎很不习惯身旁有人,明明有侍从在门边候着,他还要自己上药,弄淤血了也不管。”她觉得这个孩子在某些方面很执拗。
赵枢嗯了一声,换了身轻便的长衫,坐到窗下喝起茶来。
“他谨慎惯了,这是好事。”
可是既然谨慎,为何又让她上药呢。
她思虑着那些疤痕,忽然想起一件别的事来,走上前拉开他的手臂,依偎到他怀里:“你一定要小心,京师肯定马上就要乱了,那个时候……”她顿了顿,总觉得前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那个时候我在云州,听说京师出了事,宗室有两位世子在冬猎的时候落了马,死伤皆有,我不知道陈王殿下是不是也卷进去了。”
“你一定要小心。”她倚靠在他肩上,心跳止不住地变快。
赵枢将她揽进了怀里,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知道……”
冬猎是什么样的,应该没人比那个人知道得更清楚了。
她知道赵枢要用他把控局势,只是她依然忍不住地心慌。
孟蹊那个人,心思很深沉。
她从来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第115章 兴致
朱宁玉是个很内敛的孩子。他很少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更多时候都是端着的,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他现在年岁还小,做出来有几分刻意。
可是现在已经能从他身上窥见以后的样子了。
天潢贵胄,浑然天成的气质。
“夫人的字写得有些勉强了,您跟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打您的手心吗?”他绷着脸,静静地看着这位师母列的采买单子,白皙秀气的面庞皱了起来。
厅中落下墨的女子有些讶然:“这怎么会,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他打过你吗?”她小时候写的字拿给兄长看,原先离得远的时候他也就看两眼,不发表任何意见。后来关系近了,他每回都接过来看上好一会儿,虽也会皱眉,却是都将她写得好的地方圈点出来,总是夸赞居多。
他也会打人手心吗?
朱宁玉很难得地露出一个艰难的表情,憋了半天才道:“也没有,先生当然是教导为主。”
怎么会不打,他现在想起那段日子都直皱眉头。
那个时候赵大人年纪是十分地轻,又刚从翰林院出来,教导他的方式跟温和没有半点关系,字写得不端正了,文章有了不好的句子,他都是直接打的。打完跟他说应该怎么改正,让他重新一遍又一遍地来过。
虽也折磨人,却让他在短短两年进学的时间,积累了深厚的功底。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先生也不总是严厉的。
“那先生有教过夫人书法么,您知不知道,先生的隶书写得很好,我现在写的就是他教我的。皇伯父在这方面夸奖过我很多次。”当然也很严格,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他实在是苦不堪言。
赵明宜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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