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东去,花影动摇。
辛夷、贺兰澈与几名正在捣药的医师,打过照面。
此时只剩他二人,辛夷实在忍不住,直言向贺兰澈问出那个困扰他良久的问题:“六年了,你每年要寄二十来封书信到药王谷,就如此痴迷我师妹吗?”
“师兄竟然知道我与长乐姑娘有往来书信……”
贺兰澈有些不好意思。
辛夷腹谤:啊!不然呢,你以为那些书信都是谁回复的。
贺兰澈是药王谷内颇有名气的痴人,只因六年前陪季临安入谷诊病,见过长乐一面。
一见钟情的俗套戏码,这呆子从此对长乐神思倾注。
即便后来离开药王谷,即便六年也没有什么进展,也热情不减,时常以反馈兄长旧疾为由,左一封右一封寄信来。
前几封信十行问兄长病症,一行问长乐神医安好。
可这呆子不知,从他第一年寄来的信,师妹看后就毫无反应。她总是冷冰冰的,像断情绝育了一样,夸她一句仙人不是吹的——六年也不曾因贺兰澈的热忱而例外。
信和礼物寄太多了,即便是辛夷这样的刚直男儿,也渐渐被贺兰澈的执着所暖化。
终是他不忍心,偶尔挑一两封,只针对疾病,以长乐的名义给他回复。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话让他脑补了什么怪东西。
结果搞得贺兰澈,装也不装了,再寄来的信满篇皆是趣闻乐事,附赠广搜罗来的珍奇宝物,亲自雕刻的傀儡玩偶,一批又一批,流水似的送给长乐。
邺城到晋国药王谷,目前还要通关文牒,算是国际速运。上千趟的车马费,实在奢靡。
大部分礼物,长乐都没看过。辛夷只能将它们妥善收起来,只待哪天时机成熟,向贺兰澈挑明,悉数还他。
当然,辛夷更希望,贺兰澈能够深度见识长乐那刁钻脾气之后,自己识趣退缩。
将来也能避免更大的悲伤了。
辛夷将贺兰澈引至后院一处小楼,登上二楼,凌空指向墙角。
“师妹就在那儿,请公子在此处远远瞧她吧。”
望向辛夷师兄所指的墙角,外面是鹤州街市,依稀可听见往来商贩的叫卖,纷纭熙攘。
墙内十丈开外是捣药的众人,杯钵舂碾之声此起彼伏。
午后暖阳此刻正照西南角,角落有一处简布帐子,被风吹起的帘幔下隐了一处小榻,露出一角缥碧色的裙摆,裙摆融斜阳。
她便沉沉熟睡在温暖的喧嚷之中。
辛夷正在走神,并未注意贺兰澈眼中满是心疼的自言自语。
“她还是这样……”
鹤州处秦淮之南,午后气温回升,此时多数人只着单衣长衫,但长乐没有忘记辛夷的叮嘱,还是裹着晨间的绒氅,将暖炉点在旁侧。
旁人也许会觉得有些燥热,她却感觉不到。
“她还是喜欢在人声鼎沸处,又有太阳的地方午休。”
方榻短小,她蜷团而眠,黑亮的发丝如云铺散,面巾轻遮下半张脸。
熟睡仍然抹不掉她眉间蹙着的几缕疲烦。
她通体肌肤白得有些过了,葱削玉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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