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把那些死去亡魂的功劳,归结在法相之上!
“你们若是信奉,那搬回邺城吧。”
长乐甩袖,捻指运功,不装了,莲步轻点,一招“轻云纵”,悠悠然腾空,如一片被清风扶起的羽毛,眨眼间,已稳稳落在高台之上。
背对众人,剩衣摆还在轻晃。
她昂首站在那尊残佛的身边,挪过他的半根残缺法杖。
“道家有一言,‘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持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妨’。你们说,菩萨这里也可适用吗?”
“你别发疯了,快些下来!”季临渊呵斥她。
贺兰澈自少时,见昭天楼的火象、土象门的四叔五姑,为供养人整修敦煌佛龛。他虽无具体信仰的佛门宗法,却也犹为敬仰。
“长乐,别乱说话!”
长乐还是不肯下来,越来越癫。
“我家祖师爷、故去的先药王,当年下决心从医科门革除巫祝,只因有些人执迷不误,药不肯吃,却选择烧香磕头,从而死去众多!”
“如今,我要在此处开义诊,用场地,分文不取,你们说,是菩萨救度众生,还是我救度众生?”
她的影,在照壁前投映得身姿修长,却依旧比残佛之影小出十分。
“不能这么说话,长乐,快下来!”
贺兰澈是真心怕她被“开罪”,虽不知被开罪之人,具体会被佛门如何惩治,但绝不愿意是她。
于是他手脚并用往高台而去,也用上了轻功,是他家学所传的“幻形引路”,投掷袖中傀儡到高台上扒稳栏杆,再由银丝牵引助力,一跃而去。
他拉住她的手腕,却见她还是不肯走,他便替她向菩萨告罪,只觉那佛眼瞋目。
“先搬走啊!”
贺兰澈此时是真焦急了,严声指挥精御卫。
精御卫是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心道:你们祖宗奶奶个腿儿,打个工是真不容易!
长公子说让他们听长乐神医的,却又说把佛像留下,她此时说扔了,贺兰公子说搬走——那听谁的。
眼神投去他们那位长公子处,只见他还是一副深思持重的模样,剑眉微蹙,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它已经在这里多年,承载着诸多意义,怎能说扔就扔。“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高台上的长乐,仰视着她,她一头乌发简单束起,一袭青衣飘动,倔强亦是不肯退缩。
“懒得和你们废话,明日,我要设诊此处,就在这高台上,我还是那句,你们若是信奉,搬回邺城。”
她不对劲,从进入这庙就不对劲得很。
平时的隐忍疲倦,与世无争,在这暗夜化成狠戾嚣张,寸步不让。
贺兰澈重新打量这旧庙周身,都想点一场火,烧一把艾,将长乐周身熏一熏,莫非她沾到什么脏东西了?
他有些看不懂她,突然觉得,若是辛夷师兄在就好了……
辛夷师兄能劝得动吗?她平时也有这么疯的时候吗?
再这样下去,她有种要点一把火将此处烧干净的气势。
她到底为何,到底为何呢?
“呃,少主……卑职有个提议,要不然,我们将这佛像挪到河边,待屋子清扫出来,明天再争?”
是又困又累又迷茫的精御卫其中一位,顶着压力开口。
也有介于“搬走但不扔”的方法嘛!
一二三,少主人点头,他们上手就是干。精御卫永不纠结,认真做事就是了,也不怕被菩萨开罪,反正天塌下来也是先报应发号的那几位。
他们将麻绳束在腰上,齐心使劲,心中念叨着:可不管我们的事呀,菩萨。
*
此时,两道街外的义诊堂,辛夷师兄醒得很早,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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