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为何不开心,今后我该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我能帮你什么?”
贺兰澈想得很简单,如果女孩子的心思都可以直说就好了。
比起每次宽慰伤怀,肯定不如直接对他下指令——让他能有避免心爱之人难过的机会。
谁料长乐破天荒地竟听笑了,嘴角轻牵,没有发出声音,她硬要将此时的舒心归结为人躺在湖边总会心旷神怡。
“贺兰澈,你没有自我。”
隔着云纱,她能瞧见贺兰澈在对面伸长手臂,举起锦锦,摇摇已经睡熟的它,又将锦锦搂紧。锦锦砸了一下尾巴,又睡去了。
“我有自我,这些心愿就是我的自我。”
贺兰澈根本不因评价自伤,声音轻快笃定,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当他的声音传回长乐耳中,又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少年模样,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清亮,笑容灿烂,活力满满。
尽管夜幕深沉,却有人朝气蓬勃。
也不忘拉上她,此时一起活在人间。
长乐长舒一口气。
这月夜湖边,绳床纱幔,明明还在旧庙墙下,却宛如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她不信佛,甚至也突然明白“境随心转”。
静静地感受了良久,良久,她才娓娓道来。
“方才,我听师叔讲了个故事。一个很恐怖、骇人、离谱的故事。”
“那辛夷师兄方才不高兴,也是因为这个故事吗?”
“他不是。”
“那讲了什么故事?”
“无相陵……”长乐一提到这三个字,喉咙永远都会像被一只无形之手狠狠掐住,越收越紧,呼吸都困难,气息只能艰难地从狭窄通道里挤过。
她接着补问:“你听说过无相陵吗?”
“噢,好像是在西南滇州,被灭门的那家?很多年前有人讲过。”
她听见贺兰澈翻身,绳床紧接着传来一声晃动。
贺兰澈努力回忆半天,才有印象:
“好像是很久远的事吧,许多年前,我也记不清了,似乎是哪一年的除夕?那天我家里包饺子,便听见娘和爹爹谈,都只说可惜了,满门的人命呢。”
“八十七条人命……”长乐慢慢道。
“这么多?!!”
贺兰澈只知“满门”,具体何为满门?没有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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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数理工造科之中的佼佼者,听到清晰数目,才觉得背后丝丝凉意。
一碗饺子,也让长乐替他想起十年前的冬景,是那一年的新春除夕夜吗?
她仿佛替他闻到了爆竹燃放后的硝石味,酒香肉气,灯笼桐油,春联新墨……
仿佛看到张灯结彩,剪纸窗花,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那一年的贺兰澈,身姿应该初显挺拔,犹如翠竹抽条吧。
可是那一年,她的除夕。
满门皆丧,剩她一个人,如孤魂野鬼,衣衫褴褛游荡在蟒川地狱。
密林没有新年,她从那一年,不知冷热,也再不能吃出饺子味了。
长乐后悔聊起这个话题,打破了来之不易的舒缓。
这会儿她只静静地躺在绳床上,身体像是僵缩成一团,眼池里蓄满水。
这些水先在池子里打转,而后缓缓顺着池子边缘滑落,一滴两滴先行探路,而后道路通阻,连成细细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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