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庙门,前院后院的病患都醒来不少,其余医师正手拿药膏上今日第一轮药。
她们看见长乐小师妹风风火火,前脚回到后院给重症者号脉,后脚就是昭天楼的贺兰公子,急火焚心地跟着她。
二人就这么招摇地从外面一起回来,看起来像是彻夜未归?
啧啧,昨天傍晚还被杨药师当众打趣、盖过戳。
于是,凉棚底下窸窸窣窣议论的的声音就没停过。
“何时出去的?”苡蓉师姐佯装捣药。
“听说之前他就勾搭小师妹……”杜仲师兄咬碎尾音。
长乐从病患床板堆里忽然直起腰,传来的走路声让所有人默契噤声,只剩药炉煨火还在心虚咕嘟。
正在拆药材包的白芷师姐立刻用油皮纸掩嘴,随后故作镇定,将纸沿着皱纹叠起来。
直到长乐重新换了个病人又切起脉搏,聚精会神,这些人才又重新聚拢,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好好做事。”
是芜华师姐走了过来,将他们驱散。
“大师姐,她……她们是不是?嗯?有什么了?”
芜华向来带头不喜欢长乐的,众人都晓得。偏偏除了辛夷师兄以外,就她和小师妹轮岗搭伴最多,一定知道不少隐私。
“住嘴。”
芜华大师姐再发话,这事儿就消停了。
长乐虽然向来讨嫌,但确实有张惊为天人的脸蛋,就算有什么,那也是这昭天楼公子,见色起意,蓄意勾引。
*
贺兰澈这会儿失落极了,明明正是煦风和畅之时,她突然变脸,他真想不通!
挡箭牌二哥不在,他待在医师群中尴尬无比,好在后院破墙外湖边传来的箫声把他救了。
他急忙奔出去,只见杨药师换了一身新的装束——虽然站在湖岸草泊之中,还像颗圆萝卜,但至少是一颗救命萝卜。 W?a?n?g?阯?发?B?u?Y?e?ⅰ???u???€?n?2???②?5???????м
走近了,贺兰澈与他并肩,不说话,眼神只空落落地望着湖面远山。
一曲箫毕,杨药师道:“我这首《渔樵望》你觉着如何?”
贺兰澈点点头。
“我——”杨药师指着自己鼻子,“快七十的人啦!年纪长你如此多的老头吹曲给你听,你不夸两句?”
“听得出青山碧水畔,前辈自得其乐,豁达、悠闲之意。可惜晚辈家学工于数理,我不通琴韵,听不出更多。”贺兰澈小声叹息。
“唉,这世间果真知音难觅呀。”
杨药师踮着脚尖才凑到贺兰澈耳边,模样有些欠。
“小子,又被拒绝了吧!”
贺兰澈眸色暗淡,眼帘低垂,怅然若失。
“罢了,罢了,我再吹首应景的给你听。”
那曲调陡然升高,前段旋律欢喜明快,如有春风拂花海。
待到中段时,又激昂有力,谬算汲营笑狂风。
后段,箫声低沉肃穆,似能见一人,独引驼铃手揽沙。
最后一段,如泣如诉,吹了好半晌,似叹坟头衰草掩白骨。
“你们天水之地的古曲,我就只会这四段。怎样,吹得还原么?”
确实是乡音,贺兰澈道:“我随伯伯、父亲,住在邺城多年,偶尔年节回来一趟,倒也不常听。”
明明是杨药师提起的话题,他却又没接下去,陡然转了话锋,意图不明:“长乐这孩子,向来如此,她刚到谷中时,我已去京师任职,不常在。回来时,我那师兄——”
杨药师仍不习惯称那位比他小了数十岁的药王为师兄,但依照齿序,自己确实是师弟。
“我们那小药王,执意要收她为养女,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长乐在药王谷中多年,不待见她、排挤她的人,嗐,什么样的都有。我承认她性子坏了些、怪了些、邪性了些,可我从未见过她做恶毒之事,说狂悖之语。她不合群,遇到是非冤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