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为师既然来了,牛鬼蛇神定要来的。钓不到人,那就主动找。这些年,我每每想到你母亲,夜不能寐……”
他登时就红了眼眶,反复提气,身上发抖,一拳砸在腿上:“老子一生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对得起人也对得起鬼。就这一桩事过不去,这回老子定要卖了这张老脸,到阎王爷面前,让他们血债血偿!”
长乐经历这些天,心境有些转变:“师父,药王谷基业难得,你真要……”
“你不管这些,你每天够累,想得够多了。师父想清楚了,这些都是虚妄浮名,不要紧的。你祖师爷就不是在乎浮名的人,你且去做你想做的事,千万莫有负担。”
接着,药王话锋一转:“为了报仇,师父可没闲着——这梢子棍,你们每天早上都练吗?”
“没有啊。”长乐一脸懵。
话一出口,她就醒悟过来,辛夷师兄没跟她串供,失言了。
“这狗辛夷又骗我,哼!”药王站起身来,“一会儿让你师兄通知下去,从明日起,每日晨练不能漏。至少将来打起来,同门可得自保。还是让你师兄站最前头,亲自带练。”
“算了。你回去歇着,为师这就去找他说。”
长乐:“……”
药王吊着一只手臂,风风火火往后院而去,这义诊堂的选址构造图纸本就是他决定的,因此熟门熟路。不多一会儿,辛夷师兄就回来了,惦记着长乐需要继续假装虚力,推她回房间。
看他面相苦瓜,长乐向他道歉:“师兄,你别难过……其实你练那梢子棍时挺飒的。”
辛夷:“我倒没得事,斗怕通知别个的时候把大家整得不好受。”
他仰天长啸:“造孽啊——”
长乐被送进房门,辛夷师兄便走了。她自己下了轮椅,环顾屋内。
屋内已被收拾干净,盥盆中打好新水,锦帕叠得方正,搭在架子上。纱帐床中的铺被叠得齐整,藤席也已铺好,好像燃了安神香片,此时半烬,整个室内被熏得刚刚好。
“这人难不成是属田螺的?”
长乐自语一句,走到桌案前,贺兰澈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收走了——虽然他也只是在桌上放一个小垫子当枕头。不过记得他这些日还带了些工具在桌前敲敲打打,锯锯描描的,如今工具也都不见。
案头书册被摆得整整齐齐,只压着一张笺,字里行间裹着墨香:
“锦锦暂由吾携归照料,望卿勿念,祝眠安。”
她冷嘁一声,漱洗后回到床榻上,仔细抚摸那张新制好的藤席,比早上出门时大了三倍多,床头那段齐整平滑,床尾那段却潦草。
她将脸颊贴在藤纹上,恍惚间,仿佛看见两人争执的剪影:贺兰澈攥着半成品不放,指指点点,季临渊的手青筋微凸,紧锁眉心被迫拆了又织。
就好笑。
长乐掀开枕头,又顺利摸到另一张笺:
“晨起勿忧,望携粥候卿,同至前堂,若允,留西窗虚掩。”
长乐指尖摩挲着笺角“澈”字,忽觉耳根微热。
……若她能觉得热,那就是极烫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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