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的眼神不自觉往另一份肉沫汤粉望去。肉沫像是半肥瘦的前胛肉剁成,既有油脂的丰腴,又不失瘦肉的嚼劲,手工米粉吸饱了肉汁,软糯中带着几分糙米的颗粒感。明明没有放调料,只有几根青菜,一排肉沫铺在米粉上,却看着让人垂涎三尺。
她没有味觉,也知道一定好吃。
“这家米粉幸好我去得早,我刚买完后面便排起好长的队。你想吃,就让给你吧。”
贺兰澈看出来了,将汤粉挪到她面前。尽管他也更想吃汤粉。
不料长乐却欲言又止:“我要肉汤,你吃米线吧……”
“真的?”
“汤汤粉粉的很麻烦,我要肉汤。”
贺兰澈十分狐疑,她明明看见汤粉时眼神放光……他自觉地去旁边端只小方凳,打算和她并排坐在窗前的木桌上,却见她已经用筷子将肉饼搅碎,端起肉汤一饮而尽,囫囵吞下,对他说:“我吃好了。”
“这肉饼里加了细碎的马蹄粒,既绵密又有荸荠的脆爽,吃的就是口感,你不嚼,就没有乐趣了。”
长乐没说话。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可要开动了!”
贺兰澈端过米粉,摩拳擦掌,但吃之前,还是先挑一筷子到她那只干净的瓦罐中,“唔……我知道你也想吃,不用留给我的,早知道我买两份!”
长乐很好笑地瞧他一眼,她只想着反正已经没味觉,吃哪个都一样的铁锈味,他想吃米线就让他,而已。更何况肉汤方便,米线要吃半天——便是半天的味同嚼蜡。
但她不想让贺兰澈看出来,他那殷切而期待的眸子一闪一亮,长乐只好重新拿起竹筷,听劝地挑了一根,慢悠悠吞下,假装品出鲜味。
贺兰澈这才放心大快朵颐,看他吃得实在投入,长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很喜欢吃米线吗?”
“对。昭天楼在西北,那边常吃面食。后来我久居邺城,那边也吃面食。随我爹爹游历州川,每每有米粉可选,我们家都要去,我觉得比面食好吃很多。”
“那你吃过饵丝吗?”
“饵丝是什么?”
“也是米做的一种小吃,滇州那边除了米线,早膳午膳都爱吃这个,可以卤,可以煮,可以烤,可以炒。我也觉得比面好吃呢。”
“我很少听说。”贺兰澈吞下最后一口米粉,那油汤在他红润的唇上亮晶晶的,长乐提醒一下他,他便掏出锦帕来擦干净了。他顺手将木桌收拾好,擦得一丝不苟。又顺手打盆清水将锦帕清洗干净,晾到木架上,才作罢。
“还真是属田螺的……”
“什么?”贺兰澈没听清也知道她在笑话,“我水象门常年游居,遍访河工水脉时,不习惯带婢从。就是父亲为我母亲做这些,我也学会了。”
昭天楼中雇工三千,来去自由,只签契,领奖薪,并不设奴与婢。楼中琐事要么自立,要么只由护工打理,除了在邺城王宫内,他确实没有用过婢从。
……
长乐望着天,有些出神,她父亲爱重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
贺兰澈净完手,一滴水珠也不剩,才来推长乐的轮椅,“你方才问我饵丝,是不是想吃?明天我为你去找一找。”
长乐作“虚弱”状,爬向轮椅,坐定了,喘一口气,才说:“找不到的,只有滇州有,别白费工夫。”
贺兰澈闷闷地“唔”下一声,心里却记了下来。
“这会儿时辰还早,我们去院子中逛一圈吧。”
贺兰澈惴坠一晚上的心这会儿才安定下来。长乐总是忽冷忽热的,昨日醒来对他很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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