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缓慢而优雅的吃下,假装品出了滋味。伴着窗外开始瑟瑟作响的狂风,心口发酸。
闻着是熟悉的味道,却尝不出熟悉的口味。
贺兰澈在她耳畔补充:“这是我托烧……额,烧坊主家的厨房做的,他们那一院子都是滇州之人,还送了我几颗鲜花饼。”
长乐纠正他:“是几块鲜花饼。”
那几块鲜花饼便摊开在了她眼前。
她放下竹筷,强迫自己不回想,不回想滇州,不回想狐木啄这个杂种,只道:“好像要下雨了。”
长乐还是没改变心中主意的,一个人,每日最多能睡两个时辰,这世界上的美好与自己无关。当撑着她的仇恨烟消云散时,她总觉得,该到分别时候了。
等她吃完,这一整个早晨的乌云化作骤雨如注,震耳欲聋,窗棂都被砸得簌簌发抖。
天地混沌,声势浩大的雨。
贺兰澈坐在她身后,都快打瞌睡了,愣是因为雨声而强行清醒过来,为她收拾桌子。
“你在那书坊一夜未合眼?”
贺兰澈点点头,却心里有底:“他们似乎很忙,虽也不知在忙什么。但咱们那的文稿已出,第一稿先投鹤州,印刷量小,明日就能发!写得……虽不尽人意,但有希望将流言洗清,不再让你与大哥困扰吧。”
能困扰她的,从来不是这些东西。
长乐正想催他:那你快回去歇息一会儿。
“恐怕要借一借你的伞。”贺兰澈道。
长乐望向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史无前例,对他说:“贺兰澈,你……若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里歇会儿?”
贺兰澈吓坏了,以为自己彻夜未眠——疯了,此时是幻听,赶紧又向她确认一遍。
“怎么,你不肯在这里午休?”
贺兰澈结巴道:“我、我们是病人家属与医……”
“你闭嘴!”
长乐袖中其实拢着一瓶迷药,她想的是,待会儿,师父若叫人来通传——有必要的话,她要将贺兰澈放晕,才算妥帖。
如果狐木啄来了,不管事态如何,他绝不能跟着她,不能突然出现,她才算后顾无忧。
长乐指着她房中东边屏风后的一处竹榻,示意他去。
贺兰澈最后挣扎:“这样不太守男德吧……”
长乐皱眉,他赶紧过去:“你要保证,你不说出去。”
长乐点点头,于是他忐忑不安地小憩了一会儿,窗外雨势不减,雨声不停,除了印证清明后、谷雨前就是雨多,什么也没发生。
这一下午,贺兰澈没做梦,却仍然睡得朦胧。
等他醒来时,长乐还坐在轮椅上,倚在窗边,一直望着窗外,眉头越拧越紧,她手中拿着前日买的那本《华京迷案录》,也不知看没看进去。
“什么时辰了?”
长乐回他:“申时。”
狐木啄总不会因为下大雨就不来了吧!
*
“我陪你一起看会儿书。”
贺兰澈似乎不想睡了,他在这竹榻上躺不安稳,想起前日他也买了本书,就从长乐那里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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