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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车夫的马鞭挥得再急,行程也需十几日,急不得半分。长乐索性窝在他怀里养伤。

“四月过了,便是五月。五月过了,便是六月。”

马车上,贺兰澈掰着手指算日子,春暂搁笔。

*

车轮脆响,贺兰澈已不记得是第几次掀开车帘向外张望。

长乐膝头的药箱随着颠簸轻轻晃动,腕骨上的伤每两日换药,她已独自更换过七次。

其实已经好了,只是防着被他怀疑她的体质,一直都在装。

赶路的日子收不到书信,更不知这十几日里,季临安的病情会如何演变。两人心事重重,却始终未开口催促车夫一句。

官道外的风景无暇顾及,麦田空茫萧索,偶尔掠过几座新坟。贺兰澈数着辕马的响鼻声,每换一次蹄,都仿佛在为时间上刑。

路上的兆头头反而激得贺兰澈更焦虑:“二哥这回太突然了,往年从未如此。明明在鹤州时已大好,又何至于此?”

他隐隐不安,自言自语,“难不成是这邺城呆不得,实在不行,我以后将他带回天水!”

长乐听了这话有所反应:“你觉得是谁要害他?”

“我不知道……”

长乐继续追问:“邺城里有没有形迹可疑之人?譬如身高异于常人、行踪诡秘,或力大无穷、性情暴戾之辈?”

“没有……没见过你说的这类人。为二哥哥之病,身边人时不时更换一批,我都不太熟悉。”贺兰澈突然眼神一亮,“总不会是……王妃?”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邺王近年新纳的王妃,年纪与他和二哥相仿。

二哥哥当年中毒时,她都没及笄,还只是邺城内一户小官之女罢了。

贺兰澈思来想去也没有答案,忽而正色愤怒道:“若是国事纷争,我无能为力;若是私仇,我定与那人不死不休。”

长乐一时语塞:“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你家人怎么办?”

她怎么办?

贺兰澈:“我必当调来十二元辰偃甲,化极天之邪与他一战,再不济,我此生往后,双修画魂秘法与他相搏。我定不会死,可那人既然只敢下毒,却未必!”

他这幅动真格的模样,反把长乐吓到了——倘若是她要杀邺王一家呢?

贺兰澈向来会给所有人点灯,靠近他的人都觉如沐春风。

唯有当日在旧庙阵前与赵鉴锋一战,从温柔劝解变得下手狠厉,仅仅是因见季临安被压出,立刻急了眼。

是啊,这些年他对季临安的性命,从来没有不尽心关切的时候,无论六年前来药王谷,还是如今。

她又问:“那我与你兄长们,在你心中,谁更重要?”

贺兰澈正沉浸在忧愤中,未料到她有此一问。

“都重要,你与他们都很重要。”

“一定要选一个呢?”

“选不了。”

贺兰澈温声强调:“我选不了,你是我的心,他们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何能抉择?缺了任一,都不再是完整的我。”

他这样说,她的心才是真要碎了。

不过,贺兰澈说着说着自己倒深究起来,“不对,若这样论,我只能选你。人缺了心便活不了,缺了左膀右臂,虽是废人,却能苟活一活。”

长乐脑雾迷蒙,十分混沌,也不再逼他说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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