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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在何处?何年所伤?”

他眼底浮现的伤心是她从来没在他们的大哥眼中看见过的,令她心慌神乱。

她与他四目对视时,她试着用了铃铛。

【让你的客人说真话】

“言为心声,魂乱则语直,魅术真谛,在于瓦解心防。”

“摄魂铃能令惑者褪下伪装,受限于神志混沌,吐出短句碎片。”

“来人越心虚,话语越破碎。”

啷啷轻锵,季临安似乎听见一阵铃音,成串声浪,好似驼铃漫过沙漠。

“你父王的腿伤,伤在何处?”长乐声嗓空灵,直破神魂。

“神医,你为何如此关心我父王?”季临安答道,瞳色虽黄槁,眼神却清明。

他没被摄住魂。

长乐尬住。

惑人者需自惑,看来季临安对她心无邪念……这玩意儿对他没用!

“哦……你大哥还托我为你父王看伤呢,或能根治你父王的病。”她拼尽全力让语气变得温柔,循循善诱。

他再不说话,她的耐心即将耗尽。

“父王不会同意被你们看诊的。”季临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溃散中,从打开的窗棂望向云天,背对着她,“神医,世间传闻无相陵有本秘术,修炼之后能使人修为大涨,即便病重之人也能起死回生。依药王谷看来,世间是否真有这秘术……”

这句一出,长乐认定。

后面喋喋不休的话,长乐已懒得听。

季临安又要开始作诗了,看来贺兰澈这样家学偏向理工渊源的人,能偶尔吟诵几句,少不了他的熏陶。

在她即将一针扎向他的瘫穴,将他放倒,彻底将邺王逼出来之前,幸而他说了一句。

“说起来,再过几日便是六月初六,是阿澈的生辰,能否劳烦神医一件事?”

第117章

邺城五月的云,是揉碎的淡白絮帛,浮于蓝天,晒透边缘,泛出层浅金的毛边。这云总在头顶漫铺,把日头遮得半明半昧,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叫人连挥刀的方向都辨不清。

方才季临安提醒了她,贺兰澈要过生辰。

“每年阿澈的生辰,总要先陪家中过一次,再单独庆贺一回。我也不知还能陪他过几年,今年想替他好好筹划一番。届时需劳烦神医装作毫不知情,到时同我们一道参加。”

嘁,你们倒真是兄弟情深。

她已经十年不庆生辰了,拜谁所赐?

长乐开始觉得自己在这条路上束手束脚,像甘愿自缚丝线的傀儡,自行增加一条又一条的“羁绊”。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缺乏自己刚刚出谷时那孤注一掷、一往无前的勇力。

丝线是绵软的,换句话说是被牵绊的软弱。

她要找回坚决。

于是,她方才没喊上贺兰澈,甚至刻意避开了他可能出现的路径。几乎臭着脸,指间烦躁地甩动着那块紫玉牌,一路脚步带风,冲出了金阙台那巍峨高耸的端远门。

等她回过神时,已站在漳河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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