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被举起来,两人盯着它的屁股端详半晌,终究没瞧出端倪。
“姑娘,你可看得出?”
长乐只用了一眼,告诉他们:“母猫。”
“哎哟,是小母猫。”她眉眼弯弯,指尖戳了戳小猫湿润的鼻尖。
他们要带着小母猫走了。长乐情不自禁跟在后头,随他们走过一条长街。
“咱儿子带回来的那只耗子叫什么?”
“贺兰锦锦。”
“那这猫儿呢?”
“贺兰绵绵呗。”
“不成,澈儿随你姓,她该随我姓。”
“那就叫孟绵绵。”
“不成,还得和你有些关联。”
“孟清清如何?”
“和澈儿一个辈分?”
“既是咱们捡的崽子,自然该当澈儿的妹妹。”
“那小耗子还得管她叫姑姑呢。”
“小耗子是公是母?”
“公的!准是!不然哪能吃那么多香蕉?胃口大,那肯定得是男孩。”
“乐儿!”
听见熟悉的声音,长乐驻足回眸。前方的夫妇也闻声转身。
“爹爹?阿娘?你们怎么在一处。”
贺兰澈赶上前来,骤然呆住。
他自金阙台而出,寻了长乐整日,逢人便问。
见贺兰澈这般眼神,夫妇二人立刻反应过来。父亲将小猫揣进怀里,与母亲一起上前。
老两口跟早就约好了似的,默契十足地微微倾身,弯了个标准的三分之二,恍若用尺子量过般齐整。
“原来姑娘就是长乐神医,理论上,我们应该是阿澈的父母!”
他娘肘击了一下他爹,于是又重新说:“好巧啊。今日得见药王谷长乐神医,果然名不虚传的美丽!”
老两口一见贺兰澈,便敛去了方才的顽稚,举止变得稳重妥帖。长乐头一回被三双真诚的大眼同时注视。
没人能抵抗被三个“贺兰澈”同时看着。
真正的贺兰澈今日一边寻她,一边琢磨“不成婚却暗通款曲”的日子该如何过。此刻忆起她的叮嘱,面对这场景,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长乐却轻轻福了一福。她浅抿嘴唇时,清风恰好拂过裙带,将她的冷心邪性尽皆吹化,此刻暂时一朵假装娴静的花。
在京陵的经历,因长乐禁止贺兰澈禀报,他只能挑重减繁向父母提过一二,譬如流言报都是假的,锦锦是长乐神医的。剩下的只能让父母猜。
他的母亲将她扶起后。
“长乐神医话少……”贺兰澈面红耳赤,心虚不已,忙不迭护着她。
实则老两口得知她的身份后,并未如想象中那般热络。得体见礼后,二人的注意力又落回小猫身上,自管自往前走着,挽手闲聊。只是偶尔斗嘴时回头让他们评评理,买冰梅汁和糯糕时顺带捎上两份,反倒叫长乐与贺兰澈少了些拘束。
“他们并非冷落咱们,只是自有相处之道,向来如此。”贺兰澈在她身畔笑道,“我自小跟他们云游四方,观测水利,他们也总走在我前头。咱们习惯便好。”
他又察觉到了。
长乐忽然明白,贺兰澈感知她情绪的时候,远比她想象中要多。那些阴暗的、羞赧的、局促的、紧绷的……皆被他稳稳托住。有时他及时援手,有时他并不干预,却次次都能让她舒缓。
“这样很好,他们首先是他们,其次才是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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