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见状,又循循善诱:“都是为了周全生活嘛。出于个人领悟,母妃再教你些旁的。”
这次教的,是如何在惹怒了他们、面临责罚时,减轻惩处。
首先要故作懵懂,面带疑惑,先仰头看天,眼眉轻转,再带动脸颊微动,最后才缓缓发声——
“嗯~?!”
长乐沉着脸,拒不配合。
“妹妹莫要小瞧这本事。他们嘴上说着爱你这冷性桀骜的模样,实则软声娇语一出,没有不立刻服软的。男人啊,皆如此,无一例外。”
珍夫人叹道,“他们姓季的更吃这一套,将来若想讨要点什么,哄着他们,就得这般。”
“非是天下疆土皆有女官制、男德经,也非天下女子都是药王之女,能有妹妹这般福气……纵是有这些,也不代表女子便不必受半分委屈。”
“其实以妹妹如今的身份,这些自是用不上。我教你,不过是备着万一,纵有福气,亦需懂得屈伸……偶尔用上一次,比时时用,更显威力。”
最后,珍夫人又附耳过去,对着长乐嘀嘀咕咕叨叨半天,尽是些闺闱秘辛。
“啊?!”
无数没用的知识瞬间塞满了她的脑子。
从珍夫人处出来,长乐整个人都不好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从此以后,“冷”要说“冷冷了”,“疼”唤作“疼疼了”。
每晚入睡前需为夫君按头,坐在床榻上时要沉胯,头回集合时掉眼泪的姿势亦有讲究,被窝里还可以玩成语接龙,居然摸喉结也是擦边……
她甚至还知道了那些妖娆系带的小衣该如何穿,一根带子能穿出八百种花样!
这些口口相传的技术,比《黄楼梦》更细节。
当然,技术本没有高低贵贱,奈何用非其人。她接受不了。
这份别扭,甚至暂时压过了面对邺王时,想捅死他却要强颜欢笑的不适。
让她这个从小因流浪而没有什么家国情怀的人,硬是想念晋国了。
*
长乐回栖梧宫时,注意到殿外添了一架秋千,刚巧季临渊坐在上面等她。
他来的时候,就可以把栖梧宫所有婢女都清空,反倒让她落个清净。
她立刻变了一张脸,笑着走过去。
“今日学了什么?怎么学这么晚?”
他照例将她揽入怀中,仿佛怎么也抱不够。
“学了往后如何侍奉你。”她说着,手已自然而然地抚上他额角,“据说嫁给你,每日需为你按头。”
长乐忽觉心酸无比,遗憾从前对贺兰澈是太狠心,太粗鲁了些,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给她机会弥补……
“确实头疼,哪有新娘子连嫁衣都由夫君选定的?你对婚仪一点也不上心。”
婚仪细节皆由他一手操持,她只过问自己宴请宾客那一部分。
“我眼光不好,殿下慧眼独具,自然选得妥帖。”
她笑盈盈地搂着他,目光却飘向别处。
贺兰澈留给她的琉璃盏已经全被侍女清走了,也不知奉了谁的旨意,给她加了等数的夜光璧,再点上灯笼烛火。
“其实你不必学这些,可以把它们都忘光。”热恋中的长公子突然同她表白,烛台忽隐忽现,映着他眉眼。
“我原就爱你从前的性子,你就像从前一样,也很好。”
“从前的性子……把你推到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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