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冷声质问:“是王上遣你来的,还是长公子之命?”
黑骑认出贺兰澈,立刻躬身行礼:“公子,殿下严令,命属下务必接世子妃回宫。殿下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活人!二殿下他……”
话音未落,白芜婳的银针已蓄势射出,直扑黑骑面门。黑骑身披重甲,银针难以穿透,他横刀格挡,却并未反击,反而“咚”地一声单膝跪地,语气坚决:“属下奉命行事!请世子妃随属下回宫复命!”
贺兰澈仍拦在她面前,喝到:“什么世子妃?婚仪未成,注意你的称呼!”
白芜婳也冷声道:“我若执意不回呢?季临渊要你如何处置我?”
黑骑却不理会她,目光落在贺兰澈身上——神兵不在!便执起手中战斧,沉声道:“卑职得罪了。”
邺王那老瘸货精挑细选的护卫,身手岂容小觑?当年战场之上,一名执戟斧的重甲骑兵,足以冲阵劈翻十数名步卒。
贺兰澈早有防备,拖着伤腿侧身急避,襻臂的银丝夹抛出,竟将那势大力沉的斧头震偏半寸。他趁机拽着白芜婳后退两步,低声道:“他盔甲厚重,银针难破,攻他关节!”
白芜婳应声旋身,袖中银针如密雨般射出,专挑黑骑肩甲、膝甲的衔接处。黑骑反应极快,“簌簌”几声将银针尽数挡开,相撞的脆响在小院里炸开,大半家具皆被劈得粉碎。
岂料,他停了动作,对二人说:“既已确认世子妃与公子安然无恙,却不肯回,属下只能先行回宫复命了。”
他竟然转身向外走了。
正思忖时,果然!黑骑怀中灵霄信焰炸出,冲天而起,东南西北角立有响应,召援兵前来。
她见状眼神一厉,俯身抄起院角一藤条,手腕一抖,藤条如活蛇般缠去,藏在掌心的毒粉借势撒出。药粉遇风弥散,黑骑虽及时闭气,却不得不偏头避让藤条扇脸,这迟滞已足够她近身。
指尖银针直刺他后颈大椎穴。再硬的男儿也得瘫晕下去,他果然倒地昏迷。
“走!”她拉上贺兰澈。
两人破开后院门锁冲出,已然听到四面八方的动静。
“等等。”贺兰澈突然想到一妙招,“我们跑不远,他们必然四散追,所谓——”
“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所!”她瞬间心领神会。两人默契十足,竟又折返院内。
没想到这老婆婆着实仗义,招呼她们摸去前院老槐树旁,有一处妙地。
只见粗壮的树干半腰处,有道碗口大的树洞,常年被茂密的藤蔓和枯叶遮掩,远看如同虫蛀朽痕。实则树洞内部斜向深入,竟藏着个勉强可容人蜷缩的狭小空间。人钻入时,垂落的藤蔓自然遮蔽洞口,浓密的槐叶清香更能掩盖人气。纵是搜树,也只会抬头看枝桠,难料树内藏着活物。
“别解释了……”老婆子催促道,“都到这份上,事后多给钱!”
“好好好。”他二人赶紧狼狈躲进去。
果然,晨风大统领亲自率人赶到,将院内院外翻了个底朝天。老婆婆又哭又闹又告状,直说黑骑吓坏了她,又说人往山谷跑了,硬是将精御卫糊弄了过去。
……
树洞狭小,他紧紧抱她在怀里,倒是平静,用气音与她交谈:“大统领真是尽职尽责,这几日怕是为了抓我们,都没能合眼。”
她点头应着,与他贴得极近,虽慌张,却毫无恐惧,甚至感到无比安稳。
贺兰澈却有些担忧:“那黑骑并未真要伤我们,他死了吗?”
她悄声回:“不会,顶多晕一阵,过会儿自己就爬起来了。”
两个色厉内荏的小菜鸡。
“别怕,这一回,谁也别想分开我们。”他悄声安慰,“等过几日消息传出去,昭天楼与药王前辈定会来接我们,到时候咱们大摇大摆出城!”
她突然悟了:“听你这么说,方才就算被抓回去,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吧?”
“好像是……”
果然,黄昏时分,两人肚子饿得咕咕叫,外面传来动静——晨风大统领搜寻无果,拉着老婆婆录了半天口供,又派人搀着醒转的黑骑离开了。
两人这才从树洞里钻出来,恭恭敬敬地向这位厉害的老婆婆“谢恩”,当场签了一大笔银子的票契。
“你们不如,这几日,都在这树后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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