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得很艰难,在太阳的炙烤下,看起来像是即将融化的雪人在挣扎求生。
在队伍最末尾,一杆瘦削的身影索然寂寥。
默里还是穿着全套的狙击手迷彩装备服,背着两把狙击长枪,戴着头盔,脸上没再涂抹伪装油彩了,不过下半张脸依旧蒙着褐色的面罩。
不等薛屿主动开口,周斯衍自己说:“叫他上来,让他坐我们的车回去吧。”
“谢谢你,周斯衍。”
薛屿很感动,一下子憋不出什么赞誉,只能是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孩子的好榜样!好父亲!”
说完,她停下车,推开车门跑出去。
朝步行队伍奔去,追上了默里:“默里,坐我们的车吧,我带你回白塔。”
默里转过头,先是注视薛屿片刻,又看向后面的越野车,嗓音因为过度缺水而沙哑:“周斯衍同意吗?”
薛屿一个劲点头:“同意,我们上车吧。”
前面一个老婆婆听到话响,转身看向默里:“小伙子,你要走了呀?”
默里点头。
老婆婆颤巍巍伸手接过默里手里破旧的帆布袋:“小伙子,把我的包给我吧,谢谢你啊,帮我提了这么一路。”
默里把包还给她,依旧没说话。
薛屿看着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爱莫能助,车里堆了太多东西,还有孩子,根本坐不下。
再说,这里这么多病残,要帮也帮不过来。
默里和薛屿往回走时,语调很缓:
“你不用自责,那个老人是游民,不属于任何安全区。她一直在各个地方流浪游荡,你就算带她上车,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薛屿点头:“唉,大家都很可怜。”
两人回到车上,默里卸下两把狙击枪,坐到后座。
薛屿则是继续坐到驾驶位。
车子启动后,放在后座的乌龟玩偶掉落,默里捡起来,盯着看了很久。
周斯衍透过后视镜看他:“默里,你做手术了吗?”
默里没回话。
周斯衍继续问:“你真的把孩子打掉了吗?”
默里还是沉默。
薛屿和周斯衍都当他默认了。
薛屿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很难过,很内疚,内疚自己没能陪默里去做手术,也难过一个生命的流逝。
之前薛小海没出生时,她对孩子没有多大的感触。
甚至是害怕的,害怕孩子是一个怪胎,是一个恐怖的寄生物。 w?a?n?g?址?发?b?u?页?ǐ??????w?é?n??????Ⅱ?5????????м
可看到薛小海后,她心态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她不能开玩笑脱口而出“杂种”了,她下意识叫孩子“宝宝”,接受了母亲的身份。
她现在是一个母亲,在知道默里打胎后,心里更是难过。
她也很理解默里的选择,默里不像周斯衍在白塔拥有权力。
默里一直是风里来雨里去单兵作战,把孩子处理掉,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薛屿心里涩得慌,表面还是轻松,扶着方向盘说:
“打掉了也挺好,光一个薛小海已经让我心惊胆战了。再来一个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对了,流产也需要坐月子,我昨天买的鸡还放在后备箱的小冰箱里,等一下给你们炖鸡汤补身体!”
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在路边停下。
薛屿下车做晚饭,用煤矿石生火,从小冰箱取来昨天买的鸡,放进陶锅煮鸡汤。
外面很热,周斯衍一直抱着孩子待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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