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
十三楼，不算太高，但足够摔死人了。
游忆观察着身旁男人的小动作，抬起手，揉了揉身旁的脑袋。
“害怕吗？”她问。
“不。”时亭瞳声音微哑，他轻轻偏头，将脑袋靠在女人腿上，又不敢靠的太重，像是害怕弄脏对方似的。
小心翼翼的，又带着点依恋。
游忆忽然发现，时亭瞳是喜欢被事后安抚的，之前在家里，结束后两人便会分别去浴室，很少有这种寂静依偎的时刻。
游忆垂眸，她收起手时，男人身躯微不可察的僵硬一瞬，脑袋也想从她腿上移开。
下一秒，游忆与时亭瞳并肩坐下，她下颚轻抬，眸光看向自己的腿，示意对方躺下。
时亭瞳接到信号，往旁边一挪，直接躺到游忆的腿上。
湛蓝双眸看向漆黑天幕，游忆垂眸，她扯下始终没摘的手套，温热指尖轻轻拨弄着男人的睫毛。
“为什么？”她问。
时亭瞳想了想才答：“都是一下子的痛，很快就结束了。”
实际上
，时亭瞳在虚拟战场死过无数次，枪杀、刀杀、星兽杀、爆炸、窒息、甚至溺杀。
他都经历过。
那些濒临死亡的体验极为真实而恐怖，第一次经历时，如果事后没有心理疏导，许多人会留下心理阴影，没办法再进全息战场。
时亭瞳也害怕，第一次从训练舱出来时掌心都在抖，后来经历的多了，也就脱敏了。
再疼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训练舱不会延迟死亡的痛苦，在结束的瞬间就会被拉回现实。
长官的指尖一直拨着他睫毛，有种莫名的痒意，时亭瞳没有躲，只是忍不住想笑。
唇角弯起上翘，那颗酒窝便格外明显，莫名带着一股少年气。
游忆指尖移动，又戳到男人酒窝上。
时亭瞳笑意一僵，眸中茫然，似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游忆看出来，慢悠悠解释道：“你这里有个酒窝。”
时亭瞳这才了然，他小声道：“我都忘了。”
游忆戳着他，手动让他唇角上扬，“多笑笑，别总板着脸。”
“好。”时亭瞳笑着，眼眸跟着弯起。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虚拟的世界，又或许是因为马上要面临死亡，这次结束后，时亭瞳显得格外放松，情绪亦外放着，唇角上扬弧度始终没消下。
察觉到这点，游忆的目光总落在男人面上，指尖游走在男人的眉眼与喉结间，轻轻安抚。
“想在这里待多久？”她问。
时亭瞳沉默半响，笑意也逐渐敛起，“该走了。”
男人从游忆腿上缓缓爬起，像小狗舍不得自己的窝一样，但在起身后，那点依恋很快消失，他又恢复成冷硬的军哥形象。
时亭瞳眯眼看向远方昏暗，又转头道：“长官，一会见。”
游忆颇为好笑的听着男人的告别，她也说了句，“一会见。”
一步之遥，就在时亭瞳踏足前，游忆起身搂住男人腰身，毫不犹豫的，带着他从楼上纵身跃下。
坠落瞬间，时亭瞳瞪大双眸，惊愕无比。
失重感袭来。
两人不断下坠。
破空感使人无法张口，时亭瞳只能下意识将游忆搂进自己怀里，用尽浑身力气，让自己垫在身下。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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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睁眼，眼前一片光明，亮白灯光有些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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