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挽峥跪坐在地毯上,将桌布铺展,暗纹在暮色里若隐若现,“我睡眠浅,这窗帘遮光又透气。”
他凑近,鼻尖几乎要撞上岳临漳的下巴,“还有这块桌布,你不觉得它很有情调吗?”
他的情调、他的浪漫,岳临漳全都不懂。
岳临漳此人,一板一眼,循规蹈矩,此刻却只想把这团鲜活的亮色揉进怀里,任那些不合常理的浪漫,将他的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岳临漳帮他搬其他东西,余光瞥见陈挽峥已经踩上窗沿,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灰纱与白帘间投下晃动的影子。
“怎么样?遮光效果是不是很好?”
“很好,下来吧,小心点。”
“这点高度有什么可……” 说话间,脚下打滑,整个人后仰着坠向虚空,陈挽峥拧腰旋身,来了个白鹤凌空翻转,右脚重重砸在檀木地板上,左脚却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嗒” 声。
剧痛顺着脊椎窜上头顶,他踉跄着往前扑,撞进一片带着茶香的怀抱。
“没事吧?”
陈挽峥挣开岳临漳的手站稳,“嘶!”
“别动,”岳临漳拉开窗帘,蹲下,“我看看,你试着转动脚腕。”
他试着转动,“不行,痛。”
“可能是脚崴了,你坐着别动,我回家拿药酒。”
岳临漳刚准备出门,陈挽峥叫住他:“诶,等下,那束姜花是送给你的。”
“给我?”
“是啊,没错,给你,给岳临漳,就当今天的车费了,怎么,嫌弃啊?”
他的脚受了伤,他却惦记着他的花,岳临漳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又缓缓张开,这是他二十八年来头一回收花,这种心情很难形容,就像西北荒原上那些龟裂的土地,某个暴雨夜,第一滴雨水砸进裂缝,泥土发出的细微叹息。
抱着花走到家,奶奶正坐在门口摘豆角,“阿临,门口是你的快递啊,三轮车送过来的。”
岳临漳完全没听见奶奶说什么,随意应了声往楼上走。
奶奶扭头跟小黄狗嘀咕:“这孩子,是笑什么,还有,那抱的是什么花,香的冲鼻子。”
药酒好找,装药酒的瓶子不好找,那坛老药酒还是爷爷在的时候泡的,据说有奇效。
翻箱倒柜的找半天,终于在小叔房间找到一个空酒瓶,正在后院井边洗瓶子,听到前院传来陈挽峥的声音:“奶奶,在忙啊!”
“陈家小伙啊,来的正好,正要炒菜,中午家里吃啊。”
“奶奶,叫我挽峥就行了,要不就叫小六也行,我爷爷总叫我小六。”
岳临漳赶紧走出去,陈挽峥一瘸一拐的抱着一个纸箱进门,他迎上去,接过,“不是叫你别动吗?”
奶奶扶着老花镜,“呦,这脚怎么回事?”
“没事,”陈挽峥拐过去,指指箱子,“这些都是给奶奶的。”
“你这孩子,客气了,你们聊,奶奶去炒菜。”
岳临漳把箱子里的东西往外拿,捣蒜器,西瓜刀,玻璃碗,袖套,草帽,香蕉,柿饼、绿豆糕等。
“这些多少钱?”他问。
陈挽峥坐到椅子上,翘起崴到的那条腿,“什么意思,要算帐是吧?行啊,你修锁一次多少钱?奶奶的饭一餐多少钱?我就是看奶奶切蒜挺麻烦的,还有,不是说晚上吃西瓜吗?我应该有份吧,我怕你拿切过蒜的菜刀切西瓜,所以买了把西瓜刀,其它的都是随手买的。”
岳临漳没再拘泥,转身打药酒。
返回时陈挽峥正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那棵树,走过去将药酒递给他:“祖传药酒,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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