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心满意足了。”
潘邓却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干娘说什么那么远的事,要我说,你以后还是别做这马泊六的勾当了。”
这马泊六不是什么好词,王婆怒目,坐起身来伸手照着潘邓的后脑勺一个巴掌拍下去,粗壮的胳膊挥出了残影,那一瞬间潘邓好像见到了挖掘机臂,啪的一声直拍得潘邓头皮生疼,脑袋发木。
“你这小兔崽子你看不起你老娘?!”
潘邓的脑袋晕晕嗡嗡,“……我要是有一分看不起干娘,就让我回到那天雪夜里冻死。”
他也没空管额头上的肿痛,看着王婆,“……我让干娘捡了,就是干娘的亲儿。别人家的亲儿子做什么,我也要做什么。干娘你做这一行太危险了,再老实的人,遇到这种事谁能忍,这回是被那李四害了病,下回碰到个厉害角色,要怎么办?我以后不想娶媳妇,我宁可过得不富贵,也不愿意没有干娘。”
王婆稍微气顺了一点,但还是没有好脸,“怎么的你就没干娘了!你小子你咒我?”
“干娘身子骨硬朗,肯定能长命百岁。往常都是我生病,干娘照顾我,今天反过来一遭,我才知道,不光这生病的人不好受……”
王婆有些心软。
“干娘你答应我,以后别做这一行了。”
王婆到底是不想听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的话,“你还想管你老娘?!你老娘从小到大想干什么干什么从来没被人管过!你想管我!”
潘邓也生气了,“你算什么干娘!你不心疼我!”
王婆听了这话犯了急性,冲他吼,“你个没心肝的,我白养你了!我还不心疼你!”
“可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要是有了一点闪失,我要是没了娘怎么办!以后谁疼我!我就是看不得你生病!”潘邓起身,药也不喂了,把药碗哐的往板凳上一放,药液四溅,“我就不让你干!”
说完转身就走,把门一带,跑到院子里拿个长条凳从外边把门顶上了,冲门里吼,“你别想再干这行!”
王婆气的直打颤,拿起枕头来轮的生风,径直撇出去,那硬疙瘩不知是什么材质,直把门磕碎了茬口,掉在院里地上还砸出一个坑来,“贼猢狲!直娘贼!”
王婆气得呵吃呵吃的喘气,靠在床头上端起药碗来咕噜咕噜全下了肚,又把碗砸到院子里,痛骂了好一阵。
*
潘邓温了几锅水,将茶馆内外擦得干干净净,一挑门帘,从外面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说是十二三,长得又瘦又小,脸蛋又黑又牙碜,唯有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精神又灵动。
“潘哥儿,我来了!”
“小郓哥来了。”潘邓抬起头,灿烂的笑开了,接过他怀里抱着的大筐,“可真沉。”
“这可是最新鲜的雪梨。”小郓哥说来有些得意,“本来想要带满满一背篓,谁知今天开张早,半道卖出去好多。”
潘邓看着小郓哥满脸春风得意,“今天遇到了大主顾?”
“可不是,遇见个冤大头。”小郓哥坐到板凳上,自顾自倒了茶水,“哥哥估摸也听过,城南边的富户,姓西门,单字一个庆,有钱的很,出手还大方。我家那边两个小猴子(小孩)对我说的,这个西门庆平日里边就好往些个茶馆勾栏,青楼妓馆里边逛,这男子在女子面前就爱装阔逞能,我们哥几个就趁着他在他姘头跟前喝茶的时候,去卖个鲜货,讨个赏钱,嘿,一讨一个准!”
“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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