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便走了,我把账理出来,我走了以后,这些琐事全都得父亲管了。”
“哎呀……”李应这才有了女儿要离开自己的实感,心中闷痛,“三姐,莫走了,就在父亲身边吧。”
李安澜看父亲一眼,“说什么胡话,白日里已经说好了,这是多好的路呢,能跟在潘押司手下做事。”
李应还是舍不得,“哪里就要你做女儿的东奔西走。”
李安澜拨弄着算盘珠子,“近些年来已不兴科举,做官都是从学院中直接挑选人才,我们李家想要往上走大为不易,二哥也不是个通透的性子,索性我会算些账,能管理产业。日后若是能得潘押司看重,这是咱们家的好事,爹爹。”
李应也知这个道理,只是心中有愧,“不若拖人给你二哥找找那进书院的法子?”
“老父母受召知开封府,以后拜相未可知,那潘押司既然做了大尹的学生,自然也是不可限量,便是叫二哥去科举,他能和那相公的学生攀上交情吗?爹从前和押司交好,人情还在,若是不常来常往,等潘押司去了东京,时日长了,怕是忘了你这个在老家的穷亲戚了。”
“唉,我本想叫他纳了你,谁知他不愿意,这样一来,你的婚事如何?”
李安澜说道:“未尝不是件好事,此事不教父亲操心,我到时候招赘便罢了。”
李三娘做事极为麻利,几天的时间整理好了家中产业,都交给父亲,妥善叮嘱。自己则带着两个亲随,去了东平府,随着潘邓一起去东京。
潘邓这些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一直到出发之前也没闲下来,陈府尹还纳闷潘邓不是已经将琐事都托付好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事,这小徒弟该不会是借口逃避学习罢!
第二天一大早待出发时陈文昭便明白了。
百姓夹道相送,从城边排到了城门口,陈文昭心中嘀咕此事一定是谁走漏了风声,就见一行人冲到面前来,惊得马匹直跺前脚。陈文昭赶紧勒马,“尔等是什么人?莫要拦马!”
那几个人充耳不闻,凑到陈府尹身边就硬是脱鞋子,要把老父母的靴子拖走。
“莫脱靴,莫脱靴!”陈文昭在马上拽着马鞍,一条腿使劲往回缩。
“老父母留步,不要抛下东平府!”
“老父母再待三年吧!”
那人群中有个汉子,直接把陈府尹的靴子拔了下来,“老父母莫走!”
陈文昭在马上一个仰倒,靴子被脱了之后才勉强坐起身来,两边的百姓有抹眼泪的,有真情相送的,潘邓掀开车帘,“胡闹!”
他跳下马车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伙乡亲说道:“我们不愿让老父母走,待留他一程。”
“莫要胡来。”潘邓双手抱拳指向京师,“老父母是得了皇帝亲召,去东京任职,岂容你们阻挡?念在尔等拥护之心,不与计较,速速退下。”
说着潘邓又看向人群中有拿着篮子装鸡蛋咸肉的,“尔乡亲也莫要送些吃食,且留下自用,把日子过好,叫老父母安心!”
人群中出来一位老者,“老父母不收吃食,且收下老汉此物。”
说着把一把伞捧了出来,正是那万民伞。
伞上挂着许多布条,上面书写着赠送之人的名字,“老父母似这伞一般庇佑一方百姓,我等深感其恩,望老父母收下。”
陈文昭见状下了马,走到老者面前,双手接过了那伞,心中也百感交集,“百姓之心,陈某已知晓,望尔勤于耕作,勿失农时,恪守本分,教化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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