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正点了艾叶薰蚊子,自在院中赏月,见了师兄终于返还,问道:“陛下叫你所为何事?”
陈文昭风尘仆仆坐在案前,“你如何得知陛下叫我?与那使者问过话了?”
徐观抿抿嘴角,“我还当他是睦州来,谁成想是常州来的。”
陈文昭自倒了茶水,说道:“那睦州来的早来了,至今还未走,你要找他自去鸿胪寺便是。”说完想了想,“你在睦州有什么事?要找什么人不成?老师在睦州也没认识的人……难不成是那个姓林的?林平原?”
徐观拿了梅饼给师兄,又拨拨艾草,“那睦州来的我早见过了,师兄想得太远,我要找林大儒做甚?只惦念师侄一人在外,怕他有危险罢了。”
陈文昭听到他惦念潘邓,自己也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料想他小小年纪有这么大能耐,竟然连战连胜……如今朝廷又缺能征善战之人,怕是以后少清闲了。”
徐观闻言捏紧了火叉,皱着眉头说道:“韩钟况屡次挑衅,他一人在外也确实权柄过重,如今方腊已擒,不如直接叫他回朝中来得好。”
武职实在是出力又不讨好,出征辛苦,有性命之忧不说,在文官面前还要低人一等。
陈文昭说道:“我从前也这样想,今晚一事过后,心中却有些为难。”说着他把今天晚宴发生的事,以及皇帝叫他去寝宫之后与他夜谈的内容告诉徐观,末了说道:“……京城如今也非好来处也。”
徐观听后,良久不语。
陈文昭说道:“……想我掀翻蔡党,紫袍加身之时,也是志得意满,想去除蔡京执政之时种种弊病,与皇帝做一对明君贤臣,如今回想,太短虑矣。”
徐观说道:“你今日话在皇帝年少时说或有用处,可如今陛下已是不惑之年,不说刚愎自用,他凡事自有思量,如何会听下你劝谏之语?”
陈文昭说道:“陛下如今才只不惑之年,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再执政二十载不在话下,此时不谏,更待何时?你总说看好太子,那要几多年过后?”
徐观又问道:“师兄从前还在畅想虚君实相,如今陛下有意叫师兄大权独握,岂不是好事?”
陈文昭叹道:“党政纷纷不断矣!谁不想讨陛下欢心?官家便是放了权下来,整个朝堂依旧要按照他的心意走,北伐联金之事反反复复便可见一斑,我大宋岂能再如此玩笑下去?”
徐观问道:“师兄什么打算?”
陈文昭沉吟片刻,“陛下若有好学勤勉之心,再好不过,若他执意如此懈怠朝政,轻浮随性……”
陈文昭叹了口气,“我恐怕也要效仿蔡相了……”
二人沉默不语,此时陈泽找来,踌躇说道:“门外有人找太师,说是中书侍郎白大人。”
陈徐二人对视一眼,徐观说道:“恐怕是要说今日之事,师兄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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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昭走入正堂,只见白时中在堂内左右踱步,见他来了,想要走上前去,又停顿住脚步,板着脸甩了一下袖袍,自坐在椅上了。“太师究竟是何打算?如今局势动荡,人心浮动,太师身为百官之首,众人皆看太师眼色行事,可太师近来为何犹豫不决、左右摇摆?”
陈文昭也坐在椅上,接了陈泽给倒的一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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