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你看我,我看你,默而不语,心道黄相公莫不是与宗泽有旧怨?不然为何提起此诛心之事?
皇帝也突然冷了脸,只宗泽一人环顾四周,十分莫名,不知他们是在打什么哑谜,“黄大人怎突然出此语?宗庙倾颓,国土不全,金人虎视眈眈,我等岂可苟安?”
没人接他的话,大殿陷入沉默,叫宗泽有些不适,过了半晌张叔夜上前揭过了此话,说道:“大名既不能安身,陛下意欲何往?”
赵构说道:“我欲往苏州府,又恐离江南太近……相公既然从汴京回来,不知那潘邓所为何意?”
汪伯彦也接话说道:“是了,张相公,你在汴京待了许久,可能看出那潘邓的意思来?他就是真要起兵作反,从此割据江南,也要许我朝廷招安呢!”
“是啊……”
朝臣都看向张叔夜,张叔夜却颇为踌躇,“这……”
他当然知道潘邓是真反了,可到了此时,那潘邓也没说一言半语,也没真自立为王,那汴京城留守的官兵也只说是代为驻扎,言辞上没留下一点把柄,叫人如何能坐实罪名?
张叔夜说道:“此事端看世人如何说了,他虽未像董平一样自立为王,可若说他没反,他又起兵清君侧,带兵打到汴京城去,开封北门之下皇帝身死,又杀了李邦彦,自此以后割据江东,名虽没反,实际上已经反了!”
黄潜善说道:“我与汪相公都去过江南,见过此人,未见其有忤逆之相,怎奈何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竟无法收场!”
汪伯彦也说道:“他既不说造反,想来也有犹豫,不如派人到江东说和,也似董平一般,封他为王便是了。”
张叔夜顿时觉得有口难言,这怎么能行?潘邓实际上已是一反贼,要朝廷割江东求和,与割河北山西又有什么不同?就因那潘邓行事比金人和燕山王温和?这岂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耳?
可如今局势如此,大宋难以自保,那董平已自割河北,却又托名大宋燕山王,管朝廷要兵要粮,朝中又有哪个人敢得罪他?
大殿之中沉默不语,赵构说道:“张相公既然曾和潘邓熟识,不如去探一探口风?朕愿封潘邓为东南王,替我镇守南疆,只要他不要过长江以北,自此两相安无事便可……”
话已说到这,张叔夜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先应下来,想着此后与皇帝单独会面时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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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散后,众人各回家中,宗泽心中郁郁。
他本就年事已高,近两年来国家遭难,大惊大忧,又兼披挂上阵,带兵勤王,风餐露宿、夙夜疲劳之下,身子骨愈发不康健,前两月更是偶感心悸,越发觉得老来多病,力不从心。
又仔细算算,如今虚岁已有六十九,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自己又哪是那有福之人?
他回到府中就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脑中不自觉回想过往,本不愿去想那些恼人之事,可又没法不想。
康王怯弱,意欲南逃,北方就这么拱手让人吗?祖宗打下来的基业,大宋自太祖起一百六十八年,历经九帝,真要在此代没落?
唉,只可惜皇帝不听劝谏,不信任他与李纲,只偏信汪黄之流,意欲苟安,朝臣也不知为何对他冷眼相待,如今眼看着要南迁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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