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吹干,让他从亮面变成经久耐用的磨砂。
他吹得越来越靠下,周唯实躲了一下膝盖。
“别乱动,”Alpha上手,“你昨天不是说膝盖不舒服,多吹一会儿。”
周唯实摇头,我昨天,睡觉,没有和你,讲话。
但林越峙还是坚持,周唯实一向不爱和他争论,只好任凭他胡乱污蔑。
“手腕,正好我帮你换药。”
周唯实躲闪之间,右手纱布被Alpha解开了,深深的刀口变成粉红色的一条条嫩肉,又有很大一片淤青,周唯实比了比形状,好像被人用力握住过。
周唯实举起来仔细观察,除了林越峙,谁还会抓他这么用力,皮肤上都留下一圈瘀斑。
林越峙用嘴帮他吹着伤口,涂药,包扎。
“有涂祛疤膏,不会很丑,”林越峙见他嘴角向下,又贴心地安慰,他牵着周唯实的手腕,转动摇晃。
“这样动会不舒服么,疼要跟我说。”
周唯实跳下去的时候林越峙拉住了他,但也让周唯实的手腕韧带撕裂,之后他几次自残,更显得这只手命运多舛,医生讲以后要好好照料,不能掉以轻心。
从前周唯实的手腕就有一点旧伤,平日怎样都不不显,在落地窗上撑久了却总疼出细密的汗珠,让林越峙不由得松开,换到床上。
好像是某次搬实验仪器时候拉了一下,后来又总是干些重活。
他二十八岁了,不是生龙活虎的十六岁,不是今天跑去打球晚上还能熬夜通宵的高中生。
是会在药房的保健品柜台驻足,认真读上面的标签,最后觉得十分有必要而拿去结账的年纪,是会在某一刻突然发现,“身体和从前不一样”的年纪。
那时他解释说,我是个男人,我有些旧伤很正常。
林越峙哑了几秒,他原来在国外读书那几年,除了没能去南极看企鹅,也什么都玩过了。在尤卡坦半岛深潜的时候被牵引绳卡了一下膝盖,也被褚啸臣笑话着打了两个月石膏。到现在去骑马还是习惯左腿发力,平时托着周唯实,也总让他靠在自己左边身侧。
但这些伤伤病病在情事中被发现,总凸显得旖旎了些。林越峙是个很体贴的情人,到尘狱玩儿,谁都爱往他身上贴。
林越峙掐着他的腕骨把他拉进怀里说:“你影响了客户体验。”
周唯实从此经常去按摩,他躺在理疗床上,享受着熟练的按摩技艺的时候,总咂摸着那个词,用户体验。
“我手腕有点不好,有什么办法吗?”
那个有眼疾的按摩阿姨笑成一朵老花儿,“哎呦小帅哥,年纪轻轻不注意,没有回头路的呀!”
周唯实年少时曾发愿“Never look back”,现在倒是一点儿看不清了。
上了药,林越峙又把周唯实的手腕包成小粽子,配上一个大小合衬的蝴蝶结。系了两次,单手拉会越拉越紧,也不像胶布,周唯实能用牙齿撕掉。
林越峙边系还啧啧感叹,“你说你这么金贵,要是没有我,你老了可怎么办呢。”
周唯实想了想,“人老了,就会得,风湿病,我到年纪了,也会。这很正常。”
林越峙笑了一声,他坐在脚蹬上,双手搭在床上虚拢着他。
周唯实身上很冰,勾着脚尖将将踩到地,林越峙握着他的脚踝让他踩着自己的膝盖。
周唯实因为难为情而在林越峙摸到他时短暂抽离了一下,又没什么逃离的冲动,任凭他摩挲自己的踝骨。
林越峙说起公司的烦心事,讲供应商的产品不达标,讲褚啸臣和他老婆又吵了架,周唯实垂着眼睛,肩背都放松地靠在床头,他扣着自己衣服上的线团,假装没有听他说话。
但他又很有礼貌,偶尔嗯一声,或者被他夸张的动作逗得笑一笑。
好乖。
头发散在睫毛上也好乖,趴在壁炉边睡着也好乖,现在双腿岔开坐在床上同他讲话也好乖。
然后林越峙问很乖的周唯实,你有没有什么想说些什么?
周唯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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