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瓷玉般的脸上分外扎眼,令人难以忽略。
时璲取出一方帕子沾了茶水,抬手扔到她面前的桌上。
畹君莫名其妙地抬头望着他。
“脸上的脏东西擦一擦。”他有些不耐烦。
畹君不明所以地拿了湿帕子往脸上抹去,拿下来时看到帕子上洇开的淡粉,猝然想起林子里那鲜血飞溅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时璲顺手拿过那张地图,修长的手指在图上点了两下:“今夜你和管事带着那些孩子待在这两间屋里,锁好门窗不要出来。”
畹君立刻仰头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时璲原本不准备向她交代,却思及她方才经历了那般惨烈的事,还能支撑着回来报信,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便言简意赅道:“我现在手下有八个人,两人守后门,两人守东角门,余下四人跟我守大门。”
“守不住的!”畹君急道,“他们有一百多人。”
时璲对她的质疑显见是很不满:“守不守得住我心里有数。”
“就算守住了也是死伤惨重。”
“朝廷不会短了他们的恤银。”
屋里昏暝暗淡,他的双目却沉而幽亮,令她没来由地想起那枚泛着凌厉冷光的袖箭。
金陵城富足安宁,畹君从没处过这样生死一线的境地,竟从他那句话里品出了几分风萧萧兮的壮烈。
畹君想起为救她挨了一刀的周茂,心里不住地发涩。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天我回去找珠子的时候,戏台上正在唱《空城计》,武侯不费一兵一卒吓退了十五万兵马。我们……”
“不行,太冒险了。”时璲摇了摇头打断她,“八个人根本唱不起这出戏。”
“谁说只有八个人?”
畹君丢下一句话,一溜烟跑了出去。
时璲皱着眉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
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出人意料,若非看在她回来报信的份上,他倒懒得费事跟她说那么多话。
时璲把他手下的八个官兵叫进屋来,细细给他们安排布防。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马鸣,伴有衣甲兵刃摩挲的碎响,似是院里熙熙攘攘地挤着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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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昼长,此刻天还未完全黑下去,难道那些匪徒已经迫不及待地出动了?
时璲脸色一变,箭步冲到屋外。
却见是几个小孩子蹲在地上鼓腮作响,另有几个大点的孩子手上拿着蓑衣、铁犁、木锤等各种具物,嘈嘈杂杂地凑出来的动静。
畹君正站在院子的枣树下,见到时璲出来,便抬手往下一压,那乱中有序的声响立刻停了下来。
她遥遥地看过来,一对秀弯的眸像狐狸眼,闪着狡黠又自得的微光,纤妍的身形裹在暮蓝的夜色里,像隔着层薄纱般朦胧又陌生。
时璲撑不住笑了一下,朝她招招手。
畹君行将过来,不无自得地看着院里的孩子们,朝他笑道:“怎么样?连你也被骗过去了吧?”
数次相见多是横眉冷对,少见她这样舒怀的笑容。弯眉月眼,唇角漾出两个浅淡的梨涡,无端地在他心里点起一痕涟漪。
时璲眉心一跳,别过头去看院里的孩子们。
他没料到这些孩子还有这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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