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绑架的事,时璲封锁了消息,连侯爷侯夫人都不知道。
然而时雪莹清楚,她能安然无恙,多亏了畹君替她周旋拖延。于情于理,侯府欠畹君一份人情,可为着她的闺誉,这份人情不能拿到明面上来。
畹君不知道她心头的百般纠结,只关心着她和纪遥的事:“那天回去以后,你哥哥没有为难你吧?”
时雪莹一听,顿时面露哀戚之色,伏在她肩头啜泣起来。
畹君僵直着肩膀不敢动,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递帕子,忽然听到时雪莹低声说了句:“纪郎他失踪了。你说,会不会是我二哥把他、把他杀了……”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余音都洇进了呜咽声中。
畹君先是吓了一跳,又稳住心神道:“你别多想。时二爷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
时雪莹摇着头,一双泛红的泪眼紧盯着她:“不……我听说,上过战场的人,都不把人命当回事。”
畹君有些没来由的恼怒——为他的至亲对他的恶意忖度。
她替时璲不平:“他不是那样的人!”
时雪莹咬着唇低声道:“你知道*么……我二哥被监察御史弹劾了。听说那天抓到的三个绑匪,二哥让人拔了他们的舌头,还剁了他们的双手。”
说到这里,她脸色白了一白。
“他施这种酷刑都不皱一下眉头,杀个人又算什么?”
畹君听得心惊肉跳,可还是下意识替他分辩:“拔舌是怕他们乱说话,毕竟咱们被掳了去,要是这事传出去,那你我还怎么做人?”
“那剁手又是为什么?”
畹君也想不明白了。 网?址?f?a?b?u?页?????ü???e?n????0?②?5????????
她看云娘杀鸡都害怕,一想到剁手那种血腥的场面,心里隐隐生出一丝畏惧来。
时雪莹忽然又抽泣起来:“纪郎一定是不在了……”
畹君哄劝不住,只好告诉她:“纪公子还活着呢,时二爷只是把他赶出了金陵。”
“你怎么知道?”时雪莹眼中骤然燃起希望,“我二哥告诉你的?他和你……你究竟是不是他的相好?”
她一叠声地问下来,畹君苦笑不已,只得含糊其辞道:“我跟他没关系,是那匪徒认错人,把我当成谢四姑娘抓走了而已。”
“难怪……”时雪莹喃喃道,“原来四娘真的跟我二哥好,难怪二哥突然要跟她议亲。可是……”
畹君怕她深思起来找到破绽,忙转过话头道:“你跟那个纪公子是怎么回事?”
时雪莹回过神,泪眼里又带了一丝追忆的笑意。
她跟纪遥结缘于一把扇子。
五月酷暑时,她的婢女从外面带回一把折扇。很一般的材质,青竹骨,白绢面,上头却题着一笔风流潇洒的行书——“功名山色外,岁月雨声中①”,一下子将扇子的格调拉了起来。
时雪莹对那笔字爱不释手,问了婢女才知道,这扇子是在外头的书画摊买的,经常有穷书生把题了字的扇面拿去寄卖。
她心中一动,取来一把素纨扇,执笔题上“九州春欲满,未许叹途穷②”,命婢女拿去那书画摊,请老板把她的扇子送给那题字之人。
一来二去,两人便通了书信,尺素传书中更是相识恨晚。又过了两个月他们才见上面,彼时信纸已堆满了书箱。
畹君听罢,迟疑地问道:“他是个穷书生,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还甘愿跟他在一起么?”
时雪莹不乐意了:“什么才叫给?银子?诰命?这世上封侯拜相的男子多得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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