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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后指点周婆婆的人是她?

李清如遭雷击,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在金陵卫大营前看到的那一幕。

朔风飞雪铺天盖地,伶仃瘦小的老人跪在皑皑雪地,面前的白幡也隐在了雪色里,唯有那褐红的血字触目惊心,挣破冰雪的束缚,将冤情无声地呐喊出来。

那天金陵卫的官兵,识字的不识字的,一个个七尺男儿全都泪流满面。

原来那是她的手笔!

而他,刚刚一巴掌把人扇走了。

*

畹君捂着脸回到家,半边脸还是麻的。

这李清真是个野蛮人,上来就动手。除了谢惟良打她那一下,再没挨过那么狠的。

不过……时璲怎么也在那里?

畹君心烦意乱,怎么就叫他瞧见她挨打的那一幕,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他在,倒省去了让李清在中间传话的波折。只要时璲一进去看周婆婆,一说起她便能得知状告谢惟良的内情。

便是为了那无端挨的一巴掌,时璲也该来见见她的。至于下一步棋怎么走,还得先看看他的态度再说。

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让家人从谢四娘的监视下脱身。

搬去临安之行,畹君是头一回做这种事,难免思虑不全。

现在想想,为那一间宅院找了行商、请了牙人、写了契书,事事留痕,难怪谢四娘将她的底都翻了出来。

有那回教训,她绝对不会再栽第二回 了。

这回她要走得出其不意,谁也别想查到她的下落。谢四娘不能,时璲……也不能。

畹君心里默默合计了半宿,待要睡去,却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阖上眼睛,就想起在那院子里的惊鸿一瞥。

他就立在檐下,挺拔身形披罩在鹤氅之下,风鼓噪着袍袖飞扬,愈发显出列松如翠的风姿。

可她看得出来他瘦了,周身笼罩着一层落拓颓唐的气息,像一杆清挺的玉竹,虽挺虽直,心却是空的。

畹君心里钝钝地疼,原来受相思之苦折磨的不止是她,可因她早知道那是一场梦幻泡影,所以抽身比他容易多了。

翌日一早,谢四娘便派了人来接她过府。

畹君将私库里的银票金饰悉数装进内衫里,又取了一百两出来给云娘,将昨夜想的脱身之计悄悄同她如是交代了一番。

外头谢家的人催得急,畹君便只能匆匆告别了母亲和妹妹,坐上了去谢家的马车。

路上那两个赶车的家仆闲话,说起昨夜侯府来谢家闹事一节,畹君忙竖起耳朵来细听。

原来昨天晚上,谢府门口忽然来了几个侯府的下人,口口声声说是护送年礼来的。可是谢家压根就没收到侯府的年礼,以为那几个下人是来找茬的,便把他们打了一顿。

宣平侯知道后脸上挂不住,派了有头脸的管事去要说法,却被谢知府一句话堵了回去:“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了活死人,给说法了吗?”

侯府的管事灰溜溜地回去了,可谢知府被勾起了伤心事,除夕夜对着妻妾女儿们大发雷霆,搅得阖府不安,连带着他们下人也受累,大清早便被四姑娘派过来接畹君。

畹君听到这里便明白过来了。

难怪昨天在周婆婆院里看到一车礼箱,原来那是给谢府的,被时璲半路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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