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褚副将当着上官的面,一心快准狠地奉命行事,如探囊取物般抓着苗苗往外扯。他手劲又大,畹君见苗苗小脸都勒红了,顿时心都快碎了,只能松开了手。
褚副将像提小鸡般将苗苗提了出去。
时璲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待那碍事的小崽子被拿出去后,幽寒的目光方定格在她身上。
畹君又惊又怕,又挂心着女儿,只得颤声开口道:“苗苗……”
“别操心那小东西了。先担心你自己吧!”
他冷冷地说道,眼中喷薄的怒火仿佛要将她吞没。
畹君自见到他就大脑一片空白,如今百般滋味总算慢慢翻涌上来。
当初生苗苗时听说他在江上翻了船,她自是好一番伤心,渐渐将人埋进心底不去触碰,倒是因此过了三年多的安稳日子,竟从未想过会有被抓到的一天。
倘若早知道大名鼎鼎的北定侯就是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谢岚上侯府的门,只是如今悔也来不及了。
再看他方才冷漠粗暴的举止,与她记忆中温柔体贴的情郎相去甚远。她知道时璲如今必然恨她入骨,那些温情原也不是她配拥有的。
她瑟缩着躲在角落,将脸埋进双膝,也不知等待她的是怎样一场暴风雨,只得悄悄抬眼觑着他的脸色。
时值正午,明亮的日光透过车窗纱帘照进来,他的双眸却如同浸在雪水里的黑石子,冷得令人发抖。
她想起时璲从前的雷霆手段,那时候她躲在他的庇护里,看那些招惹他的人倒霉。
时过境迁,现在倒霉的人成了她。
他会让人砍断她的手脚吗,然后让她爬着滚出京城?还是让她把银子都吐出来,全家流落街头?抑或者跟对付谢惟良一样,直接把她打成半身不遂?
畹君心中害怕极了,两行清泪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
时璲定定地审视着她,下意识地用食指刮去她脸上的一线泪痕。
此刻那张玉容上沾着未干的泪迹,有如牡丹盛露,海棠湿雨,无端地惹人爱怜。
当初他就是被这番无辜可爱的模样所蒙蔽,她何以觉得今时今日他还会心软?
他看着手指上晶莹的泪滴,冷笑着将指间未干的泪迹抹回她的脸上。
“省省吧,别对我来这套。”
重新抹上来的泪水湿润冰凉,像冷雨沁在心上,叫人没来由地一颤。
畹君抽抽噎噎地说道:“我、我知道错了……”
“知错?”他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起,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扣住她下巴的手指渐渐收紧,捏得她颏骨生疼。
畹君颤声道:“那、那你想怎么样?”
时璲不答,幽沉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游移。
她比记忆里又美艳了许多,春山含翠,目盈秋水,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当初和他在一起时都极少傅粉施朱,如今倒肯费心为那男人妆扮;
当初的春宵一度他以为是情之所至,原来不过是一桩买卖,可她却愿意倒贴银子去给那个男人生儿育女!
时璲满腔气血翻涌上来,倏然抬手扼住那纤细的脖颈。
畹君喉间猛地一窒,下意识地双手抓住他的腕骨。可他的手硬如铁石,根本不是她能撼动的。
她徒然地望进那双怒意盈沸的乌眸。
她知道时璲恨她,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恨到想杀她。
“你……你冷静……”
那修长有力的五指还在慢慢收紧,她渐渐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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