畹君鼻子一酸,咬着唇道:“我那时候才十八岁啊。突然得知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又不敢让家里人知道,那个播种的坏蛋又远在天涯,我能怎么办,只能把苗苗解决了。”
“……一定很疼罢?”
“生苗苗的时候更疼。”她拉着他的手往心口挪,“那时候京里盛传你出事了,我当真是万念俱灰,害得苗苗早产了半个月。”
时璲沉默。
那时候在辽东,数九寒天里翻了战船,刚破冰的河道又会马上冻结。九死一生的时刻,他心里是想着她,才能从冰冻三尺的江水里挣出一条生路来。
“等回去以后,我上你家提亲好不好?”
他忽然问出了这句在心头演练了千百遍的话。
畹君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方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天亮以后。”他的声音格外沉静,“在这里等援军把我们救出去。”
【作者有话说】
长夜漫漫,小情侣是不是该搞点娱乐活动[坏笑]
第67章 诉衷情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无关任何身份。◎
夜风渐紧,木叶的摩挲声伴着山里的鸟兽啼鸣,混合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
畹君又冷又害怕,顾不得他那一身血腥气,瑟缩着往时璲怀里贴。
时璲伸腿将附近的枯枝残叶拢在一处,擦亮打火石生起个小小的火堆,莹然跃动的火光瞬间照亮这方小天地,驱散了寒冷与黑暗带来的惶然。
畹君对着火堆烤冷僵的手,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咱们在此生火,会不会引来那个钱通判的人?”
时璲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心里将那钱通判及其背后的谢阁老凌迟了一遍,对着她却是温和一笑:“没事,有我看着呢。你睡罢。”
说着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
畹君此刻哪有睡意。她头抵着他的肩膀,心中却生出一种分外荒谬的感觉:
她本该在宣北坊的家中搂着苗苗入睡,怎么会身处这城郊的山林中,与受了伤的时璲和苗苗在此避险?一家三口竟以这种奇特的方式聚首,很难说不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她抬眸去看时璲的脸,火光在他的侧脸上罩了层流动的暖金,眉睫微垂,鼻骨峻拔,有种玉砌出来的矜贵之气。
这样风姿卓绝的一个男人,怎么就偏偏认准了她呢?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啊?”
畹君不是妄自菲薄,只是她明白除了外形,两人毫无登对之处。
若说以前她怀疑他的真心,那么今夜过后她怀疑他真心的源头。大抵一个女子面对自己的情郎,很难做到不钻牛角尖,求证了他爱她之后,还要求证他为什么爱她。
时璲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垂眸对上她那对清亮又好奇的黑眼珠,方才眸中的冷意顷刻间化为春水,淡淡笑道:“其实……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你。”
畹君惊讶地瞪大眼睛。
“可是那时候我以为你是败坏我名声的谢四娘,就光顾着生气了。后来看到你的珍珠掉在地上,我就鬼使神差地捡起来了,还随身带着。”
畹君扑哧笑出来。难怪第二回 在慈育堂相遇,他那么顺手就把珍珠掏出来了。
“那你为何第二回 见到我还是那么凶?”
他斟字酌句道:“仅凭喜欢的话,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优待。我是后来跟你接触多了,才决定要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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