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之后日子渐长,到了谢宅时天边还映着灰蓝的暮色。时璲这回没有翻墙,而是站在门口扣响了门环。
等待开门之际,想着里头应门的人会是他的心上人和孩子,他竟恍惚有了种回家的错觉。
不多时,面前的黑漆木门缓缓打开半扇,门里却没见到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时璲的目光缓缓下移,只见一张小圆脸高高仰起,一对黑眼珠亮晶晶地望着他。
他弯下腰将苗苗抱起来,在她左右脸蛋各亲了一下。
“畹君呢?”
苗苗挥舞着藕节一样圆滚滚的手臂:“畹君在带苗苗扑萤火虫玩!”
时璲抱着她走进院内,见畹君正倚栏而坐,手里拈着一柄素纨扇,正歪头含笑看着他。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当着苗苗的面往她唇上亲了一口,顺手递了朵方才在门外摘下的玉兰花给她。
畹君有些羞涩地接过花儿放到鼻端下嗅了嗅,晚春的暮色便覆上了清盈的幽芬。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时璲把苗苗放到地下:“去找你小姨玩。”
苗苗不肯:“我要和爹爹和娘亲呆在一起!”
时璲拈着她的虎头帽顶往上一提,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苗苗尖叫一声,小手捂着脑袋跑开了。
畹君嗔他:“小孩你都欺负!”
时璲伸臂揽她入怀,嗅了嗅她鬓间幽馨,笑道:“我有两桩喜事要同你说。这第一件,投毒的凶手揪出来了,他供出了背后主使,明天你娘和那些伙计都能放出来了。”
“真的?”畹君喜不自胜,好一会才想起来问道,“那真凶是谁?”
时璲淡淡一笑,眸光在沉坠的暮色里有如星云熠灿:“你猜谢阁老把谁推出来顶罪?”
畹君摇摇头,官场上的事她知之甚少。
“他的亲孙女儿,谢妙绫。还有谢妙绫的夫婿,如今这两人已经下了狱。八条人命,他们只能等一个秋后斩首了。”
畹君震惊极了。
虽知若无谢阁老的授意他们不敢做这种事,不过谢四娘也必不无辜。只是到底有些唏嘘,她那样争强好胜,把路都走歪了,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时璲见她怔怔出神,又道:“虽然找了替死鬼,不过谢阁老多少受到牵连,加上先头国库亏空一事,足够让他提前致仕还乡了。”
畹君有些不敢相信:“只是让他致仕而已?”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到万不得已,皇上不会清算老臣。不过不是不报,等太子登基御极,自然会慢慢把景王党做过恶的人清算掉。”
畹君听了有些不安,这些王公权贵虽然看似烈火烹油,可一旦变天,最先倒霉的也是他们。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景王登基,也会把你们清算掉吗?”
时璲不以为意地笑笑:“谢阁老失势,景王更没有御极的可能性了,除非他发动政变。不过朝廷上下都有太子的人,且我有数万兵马驻扎在京郊大营,根本不可能出乱子。”
她这才放下心来,兴冲冲地问道:“那第二件喜事呢?”
时璲亲了她一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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