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因跑到副驾来照镜子,正在整理头发,“我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好。”李尧下车,拍拍他的肩,“爸妈那边我帮你,问题不大。”
李尧笑,李因也笑,“你有刮胡刀么借我用用。”
“我车上没有。”李尧弯腰到处翻翻,“差不多行了,看不出来。”
“忒不讲究。”李因鄙视他,抬头看到陶小山从单元门里走出来,忙推李尧,“你上外边儿待会去。”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李尧关上车门,正好跟陶小山打上招呼,“小山。”
陶小山点点头,“尧哥。”
“他……在里面,你俩聊会儿吧,时间不多,我爸妈他们等着呢。”
“好。”陶小山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李因正瞎摁着手机玩,对陶小山笑一笑:“来啦。”
陶小山问:“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李因摸摸鼻子,“不严重,就得吃吃药什么的。”
“噢。”陶小山也不懂,那天想看看心理方面的书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干巴巴地噢。
昨晚上两个人还能抱在一块儿哭,天一亮倒拘谨了,中间离着挺大一条缝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陶小山想,是因为李因安静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李因始终是调节情绪的那个。
“山山啊。”最后还是李因打破沉默,他摸着膝盖,随口问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国外啊?”
“就英语不好也没事儿,不让你一个人出门,也不让人欺负你,你不乐意吃他们那的饭我给你做中国菜,就可能我爸妈得跟我们待一段时间,然后我看病,你想干嘛干嘛,有空了咱俩就玩去,行吗?”
李因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说到最后陶小山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李因就知道答案了。
“你爸妈都跟你一起去?”陶小山说话声音轻轻的。
李因说是,还有李尧。
“那就好。”陶小山放了心,“好好看病。”他不确定这个和普通的病有什么区别,需要怎么治疗,但还是皱着眉毛一本正经地嘱咐:“听医生的话。”
“我知道。”李因笑:“我是小孩儿么。”
“陶小山。”李因勾住他手指,“为什么呀?你还喜欢李尧吗?”
陶小山否认:“我不喜欢他。”
“那为什么。”李因:“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陶小山低下头,看两人手指头勾在一起,“去了外国然后呢,我每天住在你的房子里,花你的钱,需要出门的时候等着你带我去,连电视上演什么我都看不懂,每天和你说什么呢?”他抬头冲李因笑笑:“说小枫林?”
李因:“你想和我说什么都可以啊,说小枫林就小枫林。”
“一天说小枫林,两天说小枫林,一个月一年都说小枫林吗。小枫林只有年年一个样的景儿,村里头鸡飞狗跳的,没那么多可说的。”陶小山微微松开手指,和李因的手分开。
“可是小枫林……也很好啊。”李因又强硬地拉回他的手,“我不想和你分开。”
“小枫林是很好。”陶小山笑容柔和,“可是我也不能一直活在小枫林啊。”
“那我不出去了。”李因说:“大不了多飞几趟。”
“不行。”陶小山打他的手,“听医生的,医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前段时间他被李因养懒了,懒得去思考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经历昨晚之后,不大聪明的陶小山突然想,在他们面前,摆着一个水杯。
如果说,喜欢是一整杯水,那么李尧救了陶小山,给十七岁的陶小山希望,算是半杯。
陶小山喜欢上“尧尧哥”,所以假扮成李尧的李因有一整杯。
现在面具撕下来,倒掉起初的那半杯,这个杯子里属于李因的水还剩下多少呢?
陶小山还不清楚,所以不想妄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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