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饭菜倒是......”忍看了一圈每个人桌上的料理,笑意盈盈地评价,“因人而异呢。”
义勇点头,端起萝卜炖鲑鱼,将汤汁浇在煮好的乌冬面上。
往日来这里开会,要是时间不够或者小七不在,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吃一样东西,无非谁多谁少而已。但今天每人面前摆的东西都不同,眼看着悲鸣屿先生桌上白莹莹的米饭和咖喱,炼狱先生桌上一大盆浓郁鲜香的红薯味增汤,忍低头。
她跟前是一碟生姜烧。
紫发的少女摇头,脸上也不知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小七啊......聪明劲儿都用在这儿了。
恐怕是因为那封信里提到她背着所有人应下切腹的誓言,所以忙不迭做了大家最爱吃的东西来委婉地道歉。忍想,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
生气吧,她这点心思又十分可爱;不生气吧,又怕她始终不拿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忍夹起一块鲜嫩的里脊肉。生姜烧的猪肉片被提前腌制入味,又抓了一层均匀的水淀粉。下锅时先在热油里滑到定型,因此里头的肉被锁住水分,嚼起来鲜嫩多汁。
酱汁里融了厚重的姜末,因为磨得非常细,所以吃不出任何纤维,只觉得香气十足。忍一口接一口,心里的怒火也渐渐消散了。
没办法,谁能对小七生气呢?
总之她不能。忍想,视线不由自主往两边飘去。
至于另外两个人,她就不清楚了。
*
忍口中的另外两个人也正对着自己的饭碗走神。
炼狱曾经对七惠说,他在家里做不出这样的味道,那并不是随口胡说。但凡做过饭的人都应该清楚,即便拿着相同的食谱,用相同的材料,不同的人也会把同一道菜做出完全不同的味道。
至于柱们,本来就忙得脚不沾地,平时也总与鬼怪、人命打交道,平时在路边店子里或者乡野人家囫囵几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吃不出什么味道。
炼狱也不例外,甚至情况更特殊。他家里有一个颓废的父亲,早些时候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当然,即便炼狱对‘家’这个意象的概念已经近似于无,但他依然在记忆的深处,牢牢记得一点什么。
那当然不会是父母的琴瑟和鸣,因为——说得直白一些,父母的爱有多深,在幼小的孩子心里,有什么样的体会呢?
所以他的记忆,只在母亲做的那些饭食上。温热,饱足,好不好吃已经不记得,但那是他对‘家’最后一点的惦念。
后来他长大了,托福也算有些天赋,在剑术上练出一些成绩,进入了鬼杀队。第一次在柱合会议上吃到七惠的料理,他当然也觉得惊艳——非常好吃,比他在许多城市里吃过的还要美味。但也就只是好吃而已。
直到时间久了,年复一年,他的生活里总是被七惠的料理包裹着,轻轻向上托着。有的人说,在一番浴血厮杀后,只有吃到小七的料理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依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但炼狱却觉得,只要看到她,看到她平淡的微笑,就能让他意识到自己依然是一个有所求、有所愿的人。
而这个人,居然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允诺了切腹的誓言......
他冰封般的脸色微微一动,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划弄着。他要找一个理由,又或者并不需要一个理由,他要和富冈义勇过上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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