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经年油污,面黄肌瘦,天庭阴翳,显然是一副久病缠身的模样。
“弟弟,三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同安热情地抱住男孩,从兜里掏出一把糖块塞给他。
男孩怯懦地接下,小声问:“哥哥,你在山上吃得饱吗?”
同安用力点头:“嗯!大师们对我可好了!山上的粮食多到吃不完,顿顿饭还有四个菜呢!”
男孩羡艳地赞叹:“哥哥,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同安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你说这件吗?大师们给我做了好些衣服,这件是平时干活乱穿的,我还有件过年时候穿的大红云锦面袍子,那才叫好看呢!”
弟弟伸出小手摸着他的衣服,无不忧虑地奉劝:“那你干活的时候千万别把衣服弄坏了,当心他们打你。”
“才不会呢!大师们和咱镇里那些老爷家可不一样,大师们都好像神仙似的,又慈爱又又富裕,而且从来不打人!其实山上也没有那么多活儿给我干,我每天就只扫扫地,打打水,擦擦殿里那些古董。”他说到这指了下旁边的深井,“哦,最近大师们在院子里挖了这口井,许是为了方便取水吧,我偶尔也帮忙往外运运土。”
男孩好奇地追问:“那他们既不种地、又不读书,每天都干嘛呢?”
同安合掌朝前殿拜了拜,自然流露出一幅恭敬的姿态。
“大师们说,有一个特别厉害的青羽仙人,送给他们一颗神树的种子,把这棵树种在山上,结出果子,吃下去就能长生不老。那颗种子装在银匣子里,大师打开给我看过,可是盒子里什么都没有呀!后来大师告诉我,种子确实就在盒中,但是看不见也摸不着,它长出来的树也看不见摸不着。”
男孩啊了一声:“那要怎么知道这颗种子长没长出来呢?”
同安回答:“等树结出果子的时候,那果子是能看见的!而且这颗种子不吃水,非得用求死者的眼泪浇灌才能生根发芽,大师们每日就想法子种树。”
男孩叹气:“前日阿瑶的爷爷被阿瑶爹撵了出来,没处吃饭,便跳河死了,他的眼泪必然可用的。”
同安摇摇头:“大师们说,人活得越久,杂念越多,纵有千般万般的失望,心底总还会存着一星半点的不甘心,这颗种子便有种神奇的功效——不管那些人遭到过怎样生不如死的事情,一旦见到这颗种子,立刻就会想起活着的种种好处,全都不想死了,十分奇怪。”
“看来长生不老还真不容易呢!”
同安与弟弟聊天时,眼神总偷瞄着大殿,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便偷偷跑过来扒门缝。
大殿当中,明烛高照的光辉下,一对村夫村妇正在与隐士攀谈。
村夫举着三根手指说:“我侄子才卖给你三两银子,三两啊!你帮帮我儿子好不好?就当还我一个人情!”
村妇也在哀求:“我大儿子当时病得那样重,你们都有法子救他,为何不能再救救我小儿子呢?”
隐士冷漠回道:“你们夫妻三年前扯谎,把一个病秧子卖到山上做童子,不是已经筹了一笔钱救你们小儿子吗?我欠你们什么人情了?我山中的丹药总共就那么几丸,早已用光了,你缠着我也没用。”
隐士说完,闭上眼睛靠向椅背,任凭他们如何哀求都不再回应。
同安见状立刻跑回井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待村夫村妇从大殿里出来,还强作笑颜叫了那村妇一声娘,又叫了那村夫一声小叔。
夫妇看见同安,不由得惊住,他们不敢相信三年前贱卖上山的皮包骨头,竟然还能调理出这副富家少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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