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空余一身薄皮裹着皲裂的骨头,怀里还抱着一大团草绳的尾端,草蛇不断为它衔来绳头和干草,它枯槁的十指便自动翻飞,不断续编着草绳,草绳寸寸向外延伸,并在半米外化成了蛇的样子。
路潇试着喊了一声同安,骷髅没有回应她。
它身处贡榕主根的核心,无时无刻不被长生砂续命的效果侵袭,所以它既不能逃出贡榕的幻境,也没有办法死去,早已五感皆失,神魂崩溃,如今更像是一个活着的怨灵,全凭本能制造着这些草蛇,想要阻止害死他的那些人下来采集长生砂。
黑狼挣扎着爬起来,目光凶恶地盯住井底一角,发出了威慑的喉音,而后它猛地扑向那处空气,用爪子和牙齿拼命捣毁着别人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路潇站在旁边静静等着,几分钟后,黑狼停止了攻击,踉跄歪倒,再也没能站起来。
但路潇知道它成功了,因为眼前的骷髅终于停下了编制草绳的动作,它原地化为灰烬,无尽的异蛇随之变回了草绳。
贡榕死去,与它伴生的伥鬼与棘灵也就无法继续存活了。
路潇叹了口气,精神松懈下来后,突然感到头皮针扎似得不舒服,歪头看去,纸鹤正叼着她的几根头发自娱自乐地荡秋千。
“你别啄了行吗?我一共就这么几根头发。”
纸鹤扑棱棱飞到她的耳朵上,收敛翅膀弯下身,悄悄和她耳语:“想要小绿蛇。”
路潇皱眉:“你又想养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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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养蛇。”
“乖,咱们有蛇,回家玩宁兮去。”
她正思考该怎么爬出去的时候,大地忽然猛地一震,一条狭长的裂隙从地面裂开到井底,冰凉的月光直洒下来,为她照亮了一条出去的路,但是那月亮的方位却和路潇在木屋所见时有些不同。
贡榕主根连接着它控制的一切关口,木屋只是它的一个通道,她在主根里呆了这么久,已经不知道被转移到什么位置了。最好别出国吧,路潇想,那她可就被迫偷渡了。
路潇沿着裂隙走出井底,回首眺望,身后居然是已经荒废数百年的山巅大殿。
大殿被草绳层层包裹,看起来像一只硕大的椰子,路潇站在高处举目四望,周边竟然一棵草也没有,附近所有植被都在六百年的岁月里被编织成了草绳,用以对抗村民们贪婪的欲念,眼看着片刻前幻境里还生机勃勃的巍巍山脉,转眼间已沦为荒凉的秃山,她体会到了一种见证沧海桑田的震撼。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信号满格,看来贡榕死后,林川已经拿回了垚山的控制权。
路潇茫然接通林川的电话:“你在哪儿?我又在哪儿?现在是哪年?地球上还有人吗?”
“哪年?”林川笑了一声,“距离米米检查你功课还有12小时,你说是哪年?你随便找条路,我带你出来。”
路潇挂断电话,跑下同安记忆中的山路,原本立于山门两侧的石柱早已倒下,树藤里还夹杂着一些支离破碎的人类白骨,数百年前追捕同安的村民们究竟遭遇过什么,恐怕将永远无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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