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并不顾及从天而降的路潇,依然淡定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面向石柱跪坐着,捏合右手拇指与食指,一次次向前倾身,空手点燃那些颇有年月的蜡烛,背影专注而虔诚。
不知他在这里藏了多久,以己身长明火点燃的烛光已然密布整座岛屿,焰光诡异,火星幽浮,点点火花飘摇直上,引燃了石柱上端那些陈腐的蜡烛,还有一些火星沉入水中,引燃了粘在水下的蜡烛,更多的火星引燃了浮在海面上的烛油,烛花载火,随着水波渐飘渐远。
海底深峡,人间绝境,烛火如落英。
虽说如今全球人口总数超过了75亿,但在这种鬼地方还能接二连三遇到人,怎么说人口密度也太大了?地球受得了吗?
路潇诧异地发问:“这鬼地方是什么旅游圣地吗?”
男子闻言似乎笑了一下,抬手戴上了掀到额头的面具,他站起身转向路潇,但奇怪的是,路潇只见他长着一张普普通通的面孔,并没有戴什么面具。
路潇猜到了面前的男子是谁,马上打起了十分的警惕:“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男子双手捧着镂花球,闲适地答:“普通人而已。”
“别谦虚啊,我看你有点眼熟,百年前蓝城江畔的石喉青眼,八年前绛城农场的伴运龟,都是你造的孽吗?”
“百年前我还没出生呢!”他笑吟吟说,“但八年前我路过绛城,暂住在一家农场时,确实开启过汒汌世界。”
“承认就好。”路潇点头说,“那女人说的放走刘苗的人,也是你吧?”
“是啊,那时候我看见他们想走,就顺手帮了他们一把,我以为那个女人会去追杀他们,如此一来我就有机会登岛了,可惜她不曾上当。上个月,我看见你们在绛城处理伴运龟,感觉上陶的人有点本事,所以这次发现你们来了海上,我想你们说不定能帮上我的忙,于是顺手把你们也带过来了。你们确实厉害,一来就帮我处理掉了影枭,不然即便我把这种能腐蚀鸣砌的真菌带进来,也根本拔不掉这根钉子,我该对你说声谢谢。”
路潇忽然有种中圈套的感觉,她意识到他们被当成枪使了。
男子继续说:“我刚才看见你们在上面乱转,怎么都进不来,顺手帮你们开启了地宫。其实我一直没太参透她驯化鸣砌的指令,费心模仿这么多年,也只把仅此一句学了个六成像,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成功了。”
你成功个球!那是我自己干的!路潇暗骂一句,随后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想干嘛?”
“我看不必了,你我止于一面之缘,没必要知道我是谁,至于此间一切皆与上陶六院无关,你可以走了。”
路潇听着他且饶自己一命的语气,不禁失笑:“走不了,我这人碰见闲事就得管一下,有这个爱好。”
“你这个爱好容易短命,我看还是戒了吧!”
“你这条舌头可真会说话,我替你拆了吧!”
路潇本就没期望能靠语言沟通让对方束手就擒,她抬头瞄了眼天顶,依然没看见凌阳弋,料想他还在和那个女人纠缠,此刻并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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