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云泽能共享路潇的记忆,学习路潇本就会的技能也有加成,两个人且玩且学,渐渐便远离了初始地点,几个小时后,路潇手把手带出了世界上第一个会骑自行车的神仙。
临近入夜,山野暗淡下来,藏匿在群山中的点点灯火格外通透,反照着薄薄的云霞,像路标一样指引着他们附近村庄的方位,他们这才发现自己距离金满沟已经不远了,但不知什么时候,无风的寂夜突然安静下来,唯有身边那些茂密且高耸的树木径自发出沙沙的摇动声。
两个人警觉地停下了单车。
但见高逾三十米的深林之间,一棵树——不——一条覆满黑羽的修长脖胫从接天的树冠里挺拔而出,扬起天鹅般优雅的禽首,仰天啸月,发出高亢的吟鸣声,接着那庞然大物又从树冠里抽出两翼,墨色的羽翼舒展,长达百丈,每一片羽毛都有着仲夏之夜遍揽浮星的海水般的光辉。
威风凛凛的神鸟鼓动双翅,穿云破月,像一片生机勃勃的海从森林中腾空而起,转眼融进了同样幽邃的夜空中,唯有振翅带起的风暴依然席卷而过,扑落的黄叶似洪水浩浩奔流,很快埋住了山地车的车轮。
新鲜折断的树叶散发出草木独有的清香,浓郁极了,证明路潇所见非虚。
她忍不住发问:“那是……什么动物?”
冼云泽一本正经地回答:“虽然它的外形像是天鹅,但体型却更接近翼龙,大概是天鹅和翼龙的杂交品种吧,我在纪录片上看到过恐龙是鸟类祖先的说法,所以天鹅和翼龙之间可能没有严格的生殖隔离。”
路潇目光复杂地审视他:“这东西肯定不是地球上的常见物种,你没必要非得科学解释一下!解释不了!再说你的解释根本不科学!翼龙早就灭绝了!”
“我看过电视了,有一个海岛上面都是恐龙,你一定是不想让我养才故意这么说的。”
“那是电影!是假的!而且翼龙没有那么大!”
他们到底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并没有被方才所见吓到,反而一路争论着科学常识,一路继续朝金满沟的方向骑去,越靠近村庄,山势越加平坦,渐渐还有了人为平整的痕迹,这条路的尽头通向一片平坦开阔的晒场,如今场上整齐排放着大片的木板蜂箱。
路潇面对蜂箱皱起脸,谨慎地放下了卷起的袖子,她可不想被叮成泡泡纸,好在入夜后蜜蜂都已休息,攻击性并不强,她闷着头一口气骑过了晒场,没空关注身后的冼云泽,可如果她回一下头,便看见冼云泽中途停车,将那双罪恶的手伸向了一只蜂箱。
冼云泽掀开蜂箱,蜜蜂受到惊动,一股脑飞了出来,它们一边攻击冼云泽,一边散发出隐秘的信息素,向同类传递着敌袭的信号,凡是感知到信息素的蜂箱都陷入躁动,信号像是烽火台上的狼烟般渐次传播开去,最终整片晒场上的蜂群都倾巢而出。
冼云泽是钛金小陶人,根本不把蜂针放在眼里,还觉得很有趣,他认为被蜜蜂环绕和被蝴蝶环绕同样浪漫极了。
可路潇听闻嗡嗡声回头一看,吓得都顾不上冼云泽了,立刻撇开单车拔腿跑向村舍。
“活祖宗!你招惹那玩意儿干嘛?”
村人被路潇的喊声吸引过来,便见如云似瀑的蜂群涌向了村庄。
金满沟世代饲养蜜蜂,自然有应对蜂群的办法,他们从柴堆里抽出几捆干草,就着院外的水缸掸了点儿水,在土灶的火塘中点燃了,然后用稻草燃烧的浓烟驱散涌进村内的蜜蜂,这招果见奇效,躁动的蜂群冷静下来,陆续悻悻飞回了蜂箱。
路潇躲进烟瘴,伸手指着施施然回到自己身边的冼云泽,气得说不出话。
“你……你你……”
便在这时候,徐辉突然分开人群跑到了路潇身前,他卷着袖口,油兮兮的右手还提着一把扳子,脸上是如释重负的喜悦。
“路潇?你俩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原来今日下午,徐辉原打算将人送医,可是山路颠簸,车上的重伤患就如同被关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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