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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人家姑娘的好日子,你积点口德。”

“唉,小相公,你是外地人,哪知道那是个什么姑娘嫁给了什么人啊!”

轿子里的人,正是这座贞节牌坊主人的女儿。

姚春仙的父亲姚淳琅是一位茶商,他出身贫寒,却勤奋节俭,白手起家建起了三间茶叶铺,连带着亲弟弟都跟他赚了不少钱,算得上姚氏一族八百年里最有出息的子孙了。可叹*人间好事不长久,去年年中,姚淳琅外出贩茶,被劫匪杀了,只留下一双孤女寡母。

姚春仙的叔叔与父母商议后,觉得长兄的家产不可无人打理,于是从长嫂宋氏手中取得了账目地契,以一家之名代为经营,而后叔叔又联合当地缙绅,替宋氏向朝廷申领贞节牌坊,但宋氏守节日短,又没有出众的事迹,所以全无下文。

公婆和叔嫂却笃信宋氏定是要有一座牌坊的,于是时不时就请亲朋好友和本地乡贤来家里商议她的牌坊该建在哪里,该请谁题词、请谁作序、请谁奠基,谋划之时,还必会请她本人入座共商,定要把这座牌坊建得合她心意不可。但每次申领牌坊的消息传回来,都只说她不够资格,姚家大张旗鼓地求了半年牌坊,生生把宋氏闹成了一个笑话,最后宋氏骑虎难下,只得一头栽进井里殉了节,到这里,姚淳琅的土地家资就稳稳落进了弟弟的口袋里。

而后这座贞洁牌坊终于立了起来,就建在姚淳琅和宋氏的孤女出嫁的这条路上。

这桩喜事还是大学士关老爷牵线,姚家叔叔做主,才将姚春仙许配给了关老的门生冯侃。

女贩说道:“那匹大马上坐的便是冯侃,后面这顶轿子里抬的便是姚春仙。”

书生问:“按你所说,那姚春仙父母双亡不到二年,还在重孝里,怎么就好出嫁呢?”

“你问得可笑,姚春仙一介孤女,嫁不嫁她自己说了算么?冯侃自幼不学无术,嗜好眠花醉柳,家中侍妾伎子二三十人,这么一块烂料,关大学士却想帮他谋一份仕途,你说办到办不到?”

书生摇了摇头:“难办。”

女贩哼笑:“可今日他迎娶了姚氏孤女,岳母就成了朝廷亲封的节妇,冯家登时门楣光耀,可就不一般了,借这层关系,再加上关大学士与诸位缙绅的保荐,还不轻松谋个官职?姚家要钱,冯家要人,于是两家合伙给这对孤女寡母攒了个忠孝节烈的壳子,漂漂亮亮地装下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真叫个皆大欢喜啊!谁在乎姚春仙是不是戴着孝呢?”

书生叹气:“唉,她母女虽可怜,但姚淳琅的家产固不能落进外姓人手里。宋氏嫁为人妇,殉节自是本分,只是她公婆叔嫂不该操之过急,反而不美。女大当嫁,那小女子父母双亡,与叔叔同住不是长久之计,顺应人伦,早日婚嫁,乃是正经归宿。最不该呀,就是未脱丧服便换嫁衣,叫那姑娘孝道有亏。”

女贩听见他的话,竟气笑了:“小相公不愧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果然满腹经纶,这件事里有贪财的、有好色的、有背信的、有弃义的、有徇私的、有欺弱的,你用大道理一番梳理,竟然个个都是应当应份的了,原来罪过全在这个黄毛丫头身上!”

书生讪讪地叹了一声:“这丫头确实命苦,不过熬过这段苦日子,往后就好了。”

女贩却摇摇头,俯身拾掇着摊子上的食具:“冯侃那厮可不是好相与的,这姑娘往后苦日子长着呢,熬得过嘛……”

渐渐缥缈的吹拉弹唱声里,白马的新郎官远了,朱纱的喜轿远了,碎红的炮竹纸经风一吹,全都滚进了道边的阴沟里,只剩下宏伟的贞洁牌坊横在官道当中,独自忍受着岁月的盘摩,此时忽然有零散的雪花从天而降,感受到凉意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了天空。

六月入夏,本该一日热过一日,谁料转眼间竟然彤云密布,泼落下鹅毛般的大雪,白茫茫天地之间,众人好像看见了一小片燃烧的黑布从高处飞来,轻飘飘落在了贞节牌坊上,可定睛搜寻时,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三天后,安全局驻青城特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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