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老人猛地按住路潇身前的纸牌,他显然很明白了这是一局他赢不起的牌局。
“我说!"
他的脸皮抽搐几下,而后摔坐回了原位,很久后才慢慢开口。
“那个时候,我们这帮人耍钱耍得特别厉害,有不少人堵上身家也要上赌船,但你想我们这些敢赌上身家的人,一旦输得精光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呢?当时我玩了一半突然尿急,不得不上甲板解决,结果被人一闷棍打倒了,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他捡起一根棍子去把底舱的门从外面拴住了,然后又把船板上的油桶都倒了出来,放了一把火,那条赌船是用渔船改的,本就不适合拉人,又给赌场堵满了零碎的垃圾和木头桌椅,一点起来顺风全着了!船底的人一个没出来,都被烤熟了!我躺在那儿看着火顺着我的裤脚往上烧,眼看着就要把我活生生烧死的时候,这条火船却开进了一阵海雾里。”
“雾见?”
“是,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那艘大船上了,因为我住在海边,早知道雾见神灵验,所以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我得救了,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下到船厅里的时候,那些本已经烧死的人也一个不差,全都在那儿!但他们……好像和我不一样,他们回不来了,那些人知道我没死,便不肯让我走,一直拉着我留下陪他们赌牌,我哪儿敢和他们玩啊,死人有没有钱,那你知道他们赌什么吗?”
路潇配合着问了一句:“赌的什么?”
老人面色恐惧,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眼睛!鼻子!耳朵!心肝脾肺!我真怕了,好在七天后我终于找到机会跑了。回家之后,我才发现口袋里多了一张牌,从那条赌船上带回来的牌!我把那张牌扔了,但它总能回到我家里,只要有那张牌在,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就天天晚上来我家里找我打牌!最后我只能把它混进别家赌场的牌局里送了出去,没想到后面那家赌场就出了人命,再后来……我就听到了有关这副诅咒纸牌的传言。”
雾见救人只看缘分,不分善恶,甚至不分生死,好人或能甘心留在海上享受不散的宴乐,恶人却会有别的想法,比如附着在纸牌上打通一条回归人间的通路,吸纳源源不绝的赌徒加入他们的行列。
路潇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收起纸牌站起了身,她走出临时板房后,警察立刻走进来拆除了房屋并带走了老人,而后带队的警察过来问路潇走不走,路潇摇了摇头。
“一会儿天亮起来这座岛就被淹了,你们两个不要命了还想留下?”
“没关系,我俩挺会游泳的。”
目送所有人离开之后,路潇和冼云泽坐在了潮汐岛中央的巨石上,她拿出一只黄纸折成的模型,注入一缕灵气,黄色的雾见形象便在夜色下散发出蓝色的微光,之后她把模型放在了前方的地上,静静等待潮汐将他们淹没。
天色将明,血红的朝日一分分跳出海面,海水也一寸寸淹没了他们脚下的潮汐岛,终当天色大白之时,怒涨的潮汐淹没了巨石下的符箓,小小的黄纸船浮在海水上,却无论如何不肯沾染上一点水渍,只是悠悠晃晃随波逐流,一股力量牵引着它游向深海,但路潇却控制着它不准逃离这座岛。
两股力量交锋一瞬后各自收敛,不待多久,岛屿周围升腾起了浓厚的海雾,雾气遮天蔽日,将天边红得晃眼的太阳都抹除了,接着海风吹来花香与酒气,气息浓郁至极的时候,一艘冰山般巨大的豪华邮轮出现在了巨石前方,只是即便邮轮上的灯火璀璨如同堆满天星,也始终照不亮邮轮潜藏在雾气中的后半部分。
这时路潇便知道,他们一直寻找的雾见来了。
她拾起水中的符纸,顺着舷梯登上了邮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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