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了。
“确是好东西,等到街上,我找铁匠铺子给你磨一磨,换一个剑柄,再配一副剑鞘。”
江崖点了点头,把锈剑插在了马鞍一侧的铁环里,整理了下马背上歪斜的褡裢,正待出发,隔壁人家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裴徽踮着脚尖儿看向墙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撤回身问江崖:“于瞎子在家呢?”
江崖哼笑:“这世道谁还有闲钱算卦看相,他不在家能去哪?他都好些日子没出门摆他那卦摊儿了,只天天在家喝酒打儿子。”
裴徽咂舌:“我看小番子早晚要被他打死,也够可怜的了。”
江崖忽然灵机一动:“干脆我们把小番子也偷出来吧!”
“能成吗?”裴徽倒不觉得他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只是怕给家人添麻烦,“回头于瞎子去咱俩家里闹怎么办?”
江崖不屑道:“于瞎子是打得过你舅舅还是打得过我爹?”
裴徽乐了:“也是。”
江崖捡起几块石头,隔墙砸在于瞎子家的屋门上,接二连三的石头跟雨点儿似的,将那扇单薄的木门砸的歪歪斜斜。
于瞎子很快跑了出来,熟门熟路找到江崖家的墙根,挥舞拐杖咒骂:“江崖!是不是你干的?欺负我一个瞎子,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江崖自是不能答话,他给裴徽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牵着马绕到了于瞎子屋后,推开土屋后窗,对缩在墙角里擦眼泪的于番招了招手,于番不明所以走上前,却被裴徽一把揪住了衣领,跟黄鼠狼偷鸡一样将他从窗户里掏了出去,扔到马背上,飞快地逃出了巷子。
三人在城门口会合,于番听完他们两个的盘算,断是不敢从的,泪涟涟地哭起来,他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瞳仁显出罕见的灰色,比猫还要漂亮,亏着于瞎子看不见他干儿子的眼睛,不然非得抠出他的眼珠子不可。
江崖烦了,把于番从马上抓下来,往地上一丢:“那你滚回去得了。”
裴徽语气阴森森地恐吓:“你走啊,你干爹要是知道你跟我们逃到了城门口,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江崖指了指于番的头,于番的头上结着两块血疤,正是被于瞎子的拐棍敲出来的,当时他好昏死过去好久,还是江崖的娘好心给他灌了一大碗参汤,这才吊住了他的命:“回去叫你干爹再多敲六下,往后你挨不住打想进庙里做和尚,还省得点香疤了*。”
裴徽也用马鞭戳了戳于番的心口:“你见过于瞎子宰狗没有?他虽看不见,可剥皮的手法可利索了,先用拐棍把狗勒死,再用开水烫了毛,当胸一刀,两手伸进刀口这么一扯,一整张皮从脖子到脚全都下来了,等回家去,他扒你的皮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用不着你们吓我!”于番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推了江崖一把,奈何一点儿都没有推动,他抹了把脸,问道,“咱们去哪儿?”
裴徽答:“去鎏城投奔我祖父的故交。”
三个半大的孩子尚且天真,不清楚自己满怀希翼奔赴的前程是指什么。
出了城门,裴徽问于番:“你跟于瞎子摆了那么久卦摊,也给我算算,此去能不能建功立业?”
江崖插话:“算算我能不能当上将军?”
“算不了。”于番答得干脆,而后问道,“你们知道我干爹近来为什么没出摊吗?”
江崖不屑:“没客人呗!”
于番却摇摇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
只见万里无云的碧空之上,两枚太阳正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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