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沸水煮软肥肉,水汽蒸发殆尽,肥肉便滋滋吐出油脂,黄澄澄金灿灿,看上去比猪油还要肥腻。
炖肉和熬油都是费时的活计,没半时辰不用掀锅盖,大姐嘱咐少女看好锅灶,然后便拎起水桶去山涧里挑水了。
她打水回来时间已到黄昏,房厅里肉香四溢,少女盛出饭菜,还不忘把焯过水的獾子下水倒进猫食盆里,三人一猫各自落座就食,被那狐狸请了一顿美餐。
农家节俭,爱惜灯油,三人饭毕早早睡下。
风律和少女同住一个屋子,两人的寝榻紧贴着墙,墙上有一个开向后街的小窗,窗户上糊了好几层白纸,原本窗外还糊了一张挡风的小棉被,但昨天不知被那个缺德鬼偷了去,还把窗纸捅出好几个洞,大姐大骂一通也没有用,只能回家调了浆糊先把漏洞封上。
两人睡到月行中天,窗外忽然发出咚咚两声,少女被声音惊醒,杵着胳膊抬头看向白纸糊住的窗格,只见外面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的脸紧贴着窗纸,双手拢着眼睛遮住月光,正努力向屋子里张望。
少女想起昨夜偷棉被的混账,立刻大喝一声:“外面是谁?”
窗外的人被喊声吓了一跳,往后站了站,而后一个老汉的声音问道:“珍珠啊,没睡呢?”
少女听出这声音是住在街尾的高大爷。
高大爷年轻时是镇上马帮的老大,后来被山匪打伤了腰,便退了下来,正是他帮少女的父亲找到个马帮的活儿,才叫家里过上了几年好日子,可惜那年走商时,父亲一队人马迷失在山里,再也没有回来,许是对少女家心存愧疚,高大爷这些年经常帮少女家调和邻里关系,不然这对孤儿寡母早被欺负死了,连这次拜托商号送风律出镇子,其实也是托了高大爷的人情。
少女困惑地问:“高爷,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方才从商号那得到消息,当年和你父亲一道走商的一个人回来了,这会儿就在镇上,我记下了他的名姓和住处,赶快给你家送过来了。”高大爷咳了几声,补充道,“我老人家腿脚不好,这几天下雪,旧伤疼得厉害,到你家前门去还得绕过一条街,我这腿啊实在走不动,你把后窗户打开,我把纸条递给你。”
少女惊骇万分,满口应着,撑起身子要坐起来,但风律却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她的手。
风律背对窗户倒着,依旧如熟睡般闭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只轻轻笑了一声。
窗外那人听到这声笑,突然掉头就跑,奔跑而去的步伐声如此迅捷,绝不像一个拄拐的老人。
少女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诡异,她害怕地推了推风律:“姐姐?”
风律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它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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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风律还赖在床上,但忐忑一夜的少女已早早醒来,她忍不住把昨夜的奇闻说与母亲,两人心中顿觉惶恐,赶快去往街尾的高大爷家里,彼时大爷正在喂马,少女旁敲侧击问起昨夜的事,听得大爷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她二人惶恐地从大爷家离开,回到了闺房后巷,这一带墙根下都堆着雪,但雪面上除却大姐糊窗纸时踩出来的两趟脚印,就再没有别的足迹了。两人怀着不安的心情走到后窗前,看见窗沿上铺了薄薄一层新雪,两只清晰的狐狸爪印并排印于其上,恰是一只狐狸搭着前爪向屋里眺望留下的痕迹。
“冤家啊,你闯大祸了!”大姐急得拍打起女儿,“叫你招惹那精怪,这下它都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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