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做饭、纺织裁剪,可是她们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后就不再愿意了,因此发生了一些争执,有人甚至被殴打和软禁,所以我们把所有仗着力气大就要使唤别人的人都请了出去,后来这里就一直很平和了。”
于番望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店铺招牌,看不懂店里的人在忙些什么,但能看出每个人都很快乐,更远处的砖屋里人头攒头,不知道是在宴乐还是在歌舞。
“那旅客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诗可以写一辈子诗,喜欢画可以画一辈子画,喜欢舞蹈可以结社同乐,喜欢登山这里有万千险峰,喜欢人间的裁剪也可以自己种棉花纺布,反正这地方大的很,想到什么主意,只需推一个螺壳来就可以挂牌开张,不喜欢了就把螺壳推走。只是不能打猎,因为这里也住着不少借地修行的道友,误伤它们总归不好,不过它们的洞府都离市镇很远很远,罕有和旅客碰面的机会。”
“所以这里的百姓不用工作吗?”
“他们是客人,给客人提供衣食住行、治病疗伤,正是我们的礼数。”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一座相当气派的木屋,三层飞檐四面开门,规模可比拟人间的宫廷王府,许多人提着空篮子进去,然后又提着各种果蔬和器物出来,之前新送到百姓房里东西就是从这儿取出来的。
“这是城里的仓库。”白寉的手指从木屋一层挪向三层,“最上面是医馆和药局,你的朋友就在上面。”
木屋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还大上百倍千倍,于番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阔绰的地方,种种衣食器物分门别类摆在架子上,一眼望不到边际,甚至还有一个放养鱼虾的小湖,湖上居然还有一条小船。
池塘后是储存米面的圆形仓囷,于番想起以前跟干爹去粮局帮忙记账的时候,看见运粮的官船排满了江面,地上碧水白帆,天上蓝天白云,地上的江水不如长天辽阔,可地上的白帆却比白云更多,农户们背来的粮食哗啦啦倒进船舱里,就好像一瓢水泼进了大江,根本看不出变化,但纵使那么多官船的粮食加在一起,恐怕也装不满这木屋之中的一方仓囷,而这样的仓囷足足摆了十个,后面被架子挡住的位置还有更多。
白寉叫醒于番:“楼梯在这边。”
于番从震撼中回神,赶快追上了白寉,二楼布置和一楼一样,只是变换了东西种类,再爬几节台阶上至三楼,就到了医药局,推开双扇雕花木门,穿过小客厅进入左耳室,裴徽和江崖两人便躺在两张床上。
他们此时都换上了干净衣服,擦净了血迹,处理好了伤口——事实上伤口几乎已经愈合,只剩裴徽的眼睛仍然呈现出不正常的黑红色。
房间里还有一个捧着铜臼捣药的男人,他对白寉说:“我用了些药让他们都睡了,二人性命无忧,但左边这位客人双目已毁,恐怕以后都看不见了。”
于番急切追问:“你们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总有办法的吧?”
男人用手中的铜杵点了点他的眉心::“人之双目是世间最精巧的造物,我们哪有本事僭越天工呢?”
“可裴徽心高气傲,肯定受不了的……”
“不必过虑,你这位朋友命格不凡,必有他的造化。我看你也很累了,不如留下休息一会,晚些时候宗主宴请上使,我再带三位过去。”白寉安抚了他一句,而后拿起桌面上的一只草编蜻蜓,扔出窗外,蜻蜓的影子却好像被房间困住一般停在了窗台上,脱离影子的蜻蜓则突然焕发生机,主动振翅飞回房间里,落到了影子上,白寉把草编蜻蜓交给于番,“你下楼的时候带着它,那样无论走出多远,蜻蜓总能带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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