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地选择为了众生牺牲自己,你呢?”
路潇沉默,她没有自信替未来的自己做出承诺,只要时间足够漫长,她一定有后悔的那一天。
所以,真的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吗?
“前辈,除你之外,这处乾坤藏里没有别的人了,你可以仔细想想,想多久都行。”女人后退一步,身影在晴空飘落的雨水中虚幻,“还有,你没资格怪我,所有的计划都是你亲自许可的,也是你亲自执行的,包括我今天对你所说的一切,也都是在遵从你过去的指令而已。”
这处乾坤藏内没有娑婆灵息,因此山不是寻常的山,水也不是寻常的水,花枝草木缤纷奇异,世间罕有,如果冼云泽在这里,一定会非常快乐,路潇的脑海里才闪过这个念头,情绪便又低落下去。
她明知道冼云泽是那么好奇的一个人,看见新鲜玩意儿就高兴的不得了,可她存在的意义竟然是扼杀他探索未知的天性,把他封印进牢笼中,思及于此,难免觉得愧疚,更不能独览山间景色,于是她困守孤楼,想籍此理顺眼前纷乱的纠葛,却越理越乱,越想越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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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藏没有日夜之分,路潇不清楚自己究竟躲了多久,许是十几天,又许是几十天,总之因触碰玉壶而产生的骨骼裂痕变得更长了,可能已经扩散到了肋骨,她感觉自己的骨头脆得像是油炸过一样,哪怕呼吸稍重一些,裂隙都会清晰地向骨骼深处进深一分,之前冼云泽总替她操心这件事,她自己反而急不起来,现在冼云泽离开了,也没人再关心她的病情了。
我应该打电话告诉他——路潇恶毒地猜测——说不定我快死了,他知道后就会后悔抛下我,他一向很会哭的。
路潇找出断电很久的手机,折腾了一下果然打不开,于是解开阵法从乾坤藏内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已随浮云来到了偏远的玄州境内,落在了一处田野里。
夜空澄净,冷风吹来了村里的烟火气,呼吸间能嗅出些许硫磺的味道,她寻着断断续续的鞭炮声走进了附近的村镇,所过之处皆张灯结彩,明窗里都是团圆人家,原来逾月不见,今晚刚好是除夕。
路潇随意敲开一户人家,说自己被客车忘在了路边,希望给手机充一下电,果然得了主人家许可,充电开机,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便弹了出来,宁兮、米染、林川、凌阳弋,特设处以及许多不知什么部门的陌生号码,多到几乎把手机卡住,至于社交软件,则全部都是99+,她立刻调了飞行模式,免得当场接到对面的电话。
但人生在世,总有逃不掉的牵挂。
路潇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给妈妈发了一个视频请求。
第186章
遥远的棕城,云见章把冼云泽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好生伺候着这位主子。
冼云泽回归的记忆逐渐沉淀下来,对情绪的影响也随之削弱,好像一个中年人打开了小学时的日记本,依然能理解当时的喜悦和悲伤,但却不能按照日记里的想法生活,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
他现在无心探究记忆里那些古老的爱好和想法,只是不自觉地维持着和路潇一样的作息,吃她喜欢的东西,听她偏好的歌曲,关注她感兴趣的新闻,经常看着书、刷着手机找到什么感兴趣的事,便习惯性地张口唤路潇的名字,然后在发出第一个音节后戛然息声,再然后……趣事就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于是冼云泽整天坐在云见章的客厅里散发阴郁气场,加之他还不太适应刚刚复苏的力量,情绪一低落就容易搞出点奇奇怪怪的异象,如同一个大号的诅咒娃娃,导致云见章经常要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去收拾他的烂摊子。
此时云见章又一次把冼云泽感化出来的生物从外面逮回来,扔到了家里的地板上。
那是一只足有食指长的油量黑棕色大蟑螂,它察觉到了危险,扑腾腾飞到了阳台的绿萝上,翘起尾巴,张开翅膀,从背后伸出了四片粉中带紫的艳丽膜翅,交错挽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看上去高洁而优雅。
可想而知,刚才楼下试图摘花却摘到蟑螂的小孩叫得有多大声。
“我不知道云氏先祖是如何侍奉赑犱的,但我真的做不了这行。”云见章说,“你能不能别给我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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