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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送到学堂又如何,这些长期放羊的孩子根本坐不住,安分不了几天就乱跑,老张先生只好再来新一轮的“家访”。
寒冬腊月里,老张先生奔波在家塾之间,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希望把孩子们拉回正道,经常被折腾出一身热汗,又一头扎进刺骨的寒风。
半个月后,他终于……病倒了。
赵氏和陈老爷带着礼物、现银以及深深的歉意,亲自去张家探病,老张先生得了很重的伤寒,沉沉咳嗽,高烧不退。
即便如此,老张先生固执依旧:“扶我起来,我还能教!”
小张却不得不将他按回床榻上,还教,命都要搭进去了。
赵氏哪敢让他这样回陈家巷教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是作孽吗?
于是同他商量道:“张先生,您先安心养病一段时日,容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把这些离经叛道的孩子们捋捋明白,到时在请您回去,您看如何?”
老张先生点点头,反复叮嘱:“一定要让他们读书明理,不能放弃啊!”
回去的路上,赵氏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拍车壁,吓了陈老爷一跳。
“就听平安的,以毒攻毒!”赵氏道。
陈老爷张口结舌:“什……什么?”
……
这天晚饭时,全家人一边吃饭,一边开家庭会议,主要商议两件事:
第一是陈琰春闱。
陈老爷和赵氏倾向于放弃,林月白表示中立,平安因为前科过多被剥夺投票资格,最终以多胜少,决定让陈琰暂避锋芒,下一科再考,毕竟今年新皇登基,后年极有可能加开恩科,不必再等三年。
第二是请陈敬时回来教书。
正好小寒要到了,盛安有小寒团聚吃糯米饭、喝羊肉汤的习俗,陈老爷便让陈琰去瓷坊街,请陈敬时回来聚一聚,顺便提出让他回来教书的事。
陈琰直白地说:“请过好几回了,他不想回来,他说一回到陈家巷喘气都费劲。”
陈老爷喘了一大口气:“喘气有什么费劲?”
赵氏也道:“你去都不去,又怎知人家不来?明天就去,你们夫妻一起去。”
陈琰敷衍地应着,对平安道:“明天你带着阿蛮、小福芦一起去,把你小叔公请回来。”
平安正埋头吃饭呢,闻言抬起头:“为什么让我去?”
陈琰毫不掩饰地说:“天太冷了,我不想出门。”
平安无奈道:“爹,也没必要对小孩儿这么诚实。”
……
最终还是平安带着两个小伙伴去了瓷坊街,江南一带冬季湿冷,平安裹得像个大毛球,揣着小手直嘟囔:“大懒使小懒,小懒干瞪眼。”
阿蛮却很喜欢出门,她好像不怕冷似的,曹妈妈明明给她缝制了厚厚的棉袄,她非要穿薄袄在外头乱跑,且从不见她生病着凉。
平安把自己缩成一团:“阿蛮,咱俩像两个季节的人。”
阿蛮笑嘻嘻地说:“你也太弱了,每天早上起来跟我们一起练功吧。”
平安断然拒绝:“不可能,起不了一点。”
陈敬时还是很喜欢这几个孩子的,尤其是他的小侄孙陈平安,孩子们热情相邀,连拉带拽,他也就半推半就地跟着回来了。
两年未踏足陈家巷,多少有些恍惚,可看着热情过了头的兄嫂,又觉得好像是一场“鸿门宴”。
果然,酒酣耳热之际,赵氏和陈老爷趁机提出,已经把他旧宅子的抱厦改成了小私塾,供家里的十几个孩子读书,希望才高八斗满腹经纶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陈敬时小兄弟可以回到陈家巷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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