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东侧,烛三将剑收起来,每年年末的时候,她会同墨愉比武,从她十五岁那年开始,墨愉就打不过她了。
又是一场一点意外都没有的胜利,烛三无趣道:“师父,又是一年了。”
墨愉看着不远处相拥的谢怀瑾和辞盈:“嗯,又是一年了。”
烛三扁扁嘴,朝着墨愉所看的地方看过去,哼了一声:“公子最好许愿能骗她一辈子。”
墨愉不说话,打开烛三挽上来的手。
“烛一和烛二呢?”墨愉问。
“公子说他们什么时候打得过我了,什么时候从暗室出来。”烛三擦拭着自己的剑,自得道:“可能要被关一辈子吧。”
一辈子。
没有一辈子。
后来辞盈每每想起这半年,都觉得是她这辈子最昏暗的时间。
爱恨如泯灭一般,她的爱恨变成了昏暗中的灯火,耳朵附上去,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灯芯炸开的声音,她沿着昏暗向前,那始终未灭的灯芯让她一路撑到了天光乍现的时候。
天光乍现那一刻,恨如潮水,涌湿了辞盈看向那个人的眼。
......
开年之后,谢怀瑾同辞盈说,她能去见茹贞一面。
辞盈大喜:“那是不是说明宇文拂放下戒备,我们很快能够将茹贞救出来了。”
阳光洒在青年身上,辞盈觉得很温暖,她贪恋地将自己的头放在谢怀瑾的肩膀上,良久之后听见一身雪衣的青年说:“可能吧。”
处于兴奋中的辞盈没有计较那一句“可能”的含义,她准备着,问谢怀瑾:“小碗和泠月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可以。”谢怀瑾说。
辞盈很开心,告诉了泠月和小碗,她们也很开心。
一直到了二月二,茹贞和辞盈约好见面的时候。
那一日太阳也很好,辞盈一眼就看见了茹贞,只不过脸上的笑才存在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不因为什么,只因为茹贞的身边还有一人——宇文拂。
虽然知道在世子府,宇文拂大概率在,但辞盈见了脸上的笑就是渐渐淡了下去,那日雨夜的一切又在她眼前重现,她下意识拉住了身旁之人的衣袖,谢怀瑾用手亲抚了一下她的后背,从上到下。
见了她,宇文拂也不太高兴,但是茹贞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宇文拂一下子就开心起来,拉着一张脸来和辞盈打招呼。
辞盈浑身一冷。
明明......明明茹贞将宇文拂哄得很住,茹贞也在笑,宇文拂看见茹贞笑也笑了,但辞盈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她拂开宇文拂的手,握住茹贞的手。
茹贞的手同之前一样温软,见两人手握住开心地笑了出来,辞盈抬起手擦了擦茹贞的笑,轻声道:“不开心就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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