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无疑问就是煤!一块没有经过加工的煤炭。
刘豹眼见刘秉又看向了他,连忙将手规规矩矩地放好,牢记父亲离开前对他的叮嘱:“舅公……陛下有何吩咐?”
“你刚才说,这石炭是你从白波谷中捡来的?”
……
“陛下难道不知道吗?”张燕被喊到近前的时候,颇觉奇怪,“石炭冶铁,虽更易将铁化为铁水,但也弊病甚多啊。河东这一带不用,有不用的道理,并非刻意隐瞒。”
他一拍脑袋:“是臣忘了,陛下是自洛阳来,洛阳与豫州因林木不多,木炭都用作贵人冬日供暖了,所以铁官会用石炭来烧。还有那西域的高车等国,据传也烧此物多,哈哈,他们可没有咱们这样,傍着太行山的好处……”
被刘秉看着,张燕的声音越说越低:“……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你没错!是我想错了!”
是他经验不足想错了!
刘秉顿时恍然。
他从河东到河内,见到的燃料只有木柴和木炭,也看到周围的人都觉得这很正常,便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因为汉代的时候,挖掘工具强度有限,要打井把地底的煤炭挖掘出来极为不易,所以压根没考虑过这个能源。谁知道,情况和他想的根本就不一样。他们其实已经在使用煤了,但受到了种种限制。
按照张燕所说,现在是有煤井的,还能打出数丈之深,有些地方也会开采地表的露天煤炭,但这大多是在附近的林木没法供应所需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为何?因为石炭虽然比木炭的温度更高,但也杂质甚多,很容易就在炉子里碎成了小块,冶铁没成,先把炉子给堵塞了。
不仅如此,用石炭冶铁,稍有操作不慎,就会被石炭放出的“气”破坏了铁水的质地,影响成型。确实是容易得不偿失。
也难怪,只有几处技术成熟的铁官会用此物。
“陛下真要亲自往白波谷走一趟?”张燕急急追出,就见刘秉已跳上了准备在外的马车。
他本想跟上去,却被刘秉止住了。“我去去就回,有你坐镇河内河东,我才放心。”
张燕低着脑袋,又深呼吸了两次,方才神色如常地抬头,就见陛下已带着那新认的甥孙刘豹乘车离去了。“……”
啊,他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哦!他想说,白波谷一带的前白波贼们,虽然大多已被从此地迁出,但也难保,还有人不想过安逸日子,非要躲藏在山中,到时候瞧见陛下落单,然后突然跳出来要为郭太等人报仇。
他之前看到了,陛下挥那月牙铲的姿势,属实不大好看,力道也太小!
哪怕这话说出来有点伤人,作为陛下的忠臣良将,他也不得不说啊……
不过,若要刘秉听到这话,必定会说,张燕他真是多虑了。
赵云这人办事稳妥,近来频频往来于河东盐池和白波谷之间,与张辽合计之后,在白波谷保留了一处驻兵征募的据点。
他到了白波谷,便从此地又找来了五十多名士卒,这才让刘豹指路,带着他进了山。
论起保住小命,他别提多有自觉了。
两日后,张燕等人就瞧见,刘秉指挥着一众士卒抬着数筐石炭,进了太守府的院子。
随后的动静更是不小。
先是接连有一桶桶的水被提了进去,提出来的黑水又不让直接倒入附近的江流中,要单独处置。
然后,年幼的刘豹没端上当盐工的铁饭碗,倒是干起了给自家“舅公”打杂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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