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忽觉大喜地看到,那支杀来的队伍居然只有百人上下,并不算多。
但在此刻,因那绊马索而摔倒的,何止是他一人。
数匹骏马先一步被掀翻,也恰恰变成了后方众人的障碍。
只此百人就已是一个要命的威胁。
何况先人一步到来的,还是一丛箭雨。
呼延乂大叫了一声,便见一支箭矢扎进了他的肩头。
而与此同时,于夫罗也是越战越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先前在河东贼中蛰伏的时候磨平的棱角,在这险些遭人包抄的危机里重新浮现出来,又或者是他终于记起,呼延乂不仅是他旧日认识的匈奴同族,也是杀死他父亲羌渠的罪魁祸首——
在呼延乂倒下去又跌跌撞撞站起来的那一刻,于夫罗的眼中已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只能看到,那个沐浴在月光里摇晃了一下的人影。
也让他猛地再度绷紧了面颊,顶着前方的拦阻,也加快了战马的速度。
“将军!”
匈奴士卒大声惊呼,试图提醒。
但他们此刻人仰马翻,又是被追击的一方。
这句提醒刚刚出口,就已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不见了踪影。
只有另外一道渐近的声音大步向前,难以阻挡。
呼延乂刚要伸手去拔出那根箭矢,一道弧形的冷光,就已抵达他的面前。
“唔……”
那实在是又快又厉的一道冷光。
直到他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他都还维持着站立的姿势,然后,因失去了头脑的控制,砸向了结霜的草地。
于夫罗神情仍有几分怔愣,却不知是从何处找回的神志,高声喊道:“呼延乂已死,还不速速擒杀余下贼党!”
他举起了那把血色的刀。
“杀敌——建功!”
……
若是呼延乂没死,这些匈奴士卒或许很快就会察觉到,其中一方追兵的人数,其实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多,可现在,他们才是战意尽失,狼狈逃窜的一方。
当荀攸在几名士卒的保护下抵达战场时,此地的反抗早已被尽数压灭了,只剩下了一批弃械投降的匈奴士卒在被捆缚上手脚,押解到营地的一角,专门让人看管起来。
荀攸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通红得不知是激动还是感动的眼睛。
只听得于夫罗一声大喊:“军师!”
荀攸表情一滞,就被大步迈来的于夫罗抓住了双手:“军师料事如神,寥寥数百人也能被您安排出这样的效果,竟让我有斩杀呼延乂的机会!”
什么大胆的账房,这就是他的智囊,是军师!
吕布认不认这个军师他不管,反正他是认定了。
“要是没有您的筹划,我于夫罗恐怕真要在今日丢了性命。您今日种种,对我恩同再造,便如我……”
“停停停!”荀攸连忙打住了他的话,生怕从这匈奴人口中听到一句如同再生父母之类的东西。
于夫罗也讪笑了一下:“哈哈哈哈我这说上头了,也不适合认您做长辈,要不然你都要和陛下同辈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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