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目光清正,搁下了手中的笔,向郭嘉回道:“若陛下是寻常的中兴之主,彧上门求见,问答策论便已足够。但陛下如今担负社稷之不祥,承江山之重托,做出了种种回应,我又怎可懈怠。唯才是举,何为有才?”
总不能说,是他们识字比黑山军、比南匈奴的众人要多,他们比陛下现有的小吏更精通术算,就叫“有才”吧?
荀彧自觉,自己不是因为昔年何伯求对他的一句“王佐之才”判断,才有了这样的面圣包袱,而是因为,抵达洛阳的沿途风物,让他有必要这样做。
郭嘉走到了窗前, “那你现在想通了吗?”
“大约吧。”荀彧答道,“如今陛下所面对的最大问题,莫过于秩序紊乱。我说的紊乱,不是朝纲废弛,朝臣为董卓劫掠后并无后来者补上,而是陛下人已至洛阳,已在京师,陛下与诸位臣子将领却好像还在河内……”
“这话说来有些冒犯,却是事实。便如孙坚孙文台所部,与黑山军、并州军各有所长,如今却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公达与那贾诩贾文和等人也是长处各异,却只在处理洛阳的家长里短。这是治一城一地、将军队都视为守城之人的办法,不是治天下的路数。需将这秩序好生从上到下疏导一番,否则必因此而生乱!”
但这样的指责,不是能直接在陛下面前说出来的话。他要做的,是将一套可行的解决之法在陛下面前和盘托出。
郭嘉叹道:“文若长于内政,果然名副其实。”
“那你呢?鬼主意甚多,应当也有结果了。”荀彧反问道。
郭嘉哈哈笑了两声,“不急着说我,先说个趣事吧。”
“洗耳恭听。”
郭嘉道:“自你我见到了公达后,便与那沮公与分道扬镳了,是不是?那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没卖关子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他如今算是自由身,已辞去了冀州别驾的官职,是游历到了洛阳,而不是前来述职,自然不必非要去见天子,于是在洛阳城郊租赁了一片土地,向周遭的郊区农户收购了一批鸭子,干上了养鸭种田的行当,你说有没有趣?”
荀彧认真地向郭嘉看了一眼,不见他眼中有嘲弄,唯见棋逢对手的兴奋,也缓缓浮现出了些许笑意:“沮公与少有大志,此举必有他的意思。”
郭嘉道:“所以啊,他不走寻常的路数,意在于陛下面前争个门路,我也当另辟蹊径,免得在一众响应唯才是举号召而来的大才面前,落了下风啊!”
“何为另辟蹊径?”
郭嘉答道:“便是我只知奇策,不知内政!”
……
“你说什么?”刘秉放下了手中的书,向荀攸看去。
荀攸又重复了一遍:“颍川人郭嘉郭奉孝求见。”
刘秉心中默算了一下:“朕未记错的话,他来洛阳已有十日了?”
“正是。”荀攸回答之时,不免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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