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铺子赠送的精盐竟是与日俱增,仿佛成了他的老客户,便已离那消息门路更近了一步。
但偏偏同样和他打交道的,还有另一路荆州名门蔡家的人,让这屠户左右为难,干脆等着由谁来出这个更高的价码。
蒯越心道此人着实贪婪。
不过,人总是有些好奇心的,在店开的第六日,他出了一趟门,隔着有些距离,远远向着那铺子张望了几眼。
那铺中的屠户果是一身腱子肉,膀大腰圆,不是个好惹的货色,举刀劈砍的阵仗,也像是战场上杀人杀出来的。
铺中还有个年轻的小厮,倒看起来是个嘴皮子利落的,将那些险些要被吓走的客人重新招揽了回来。
只是啊,心眼太多,却在荆州没个背景,必不可长久。
但蒯越觉得这“不是长久之道”,也觉他们能坚持个半月一月的。
却不料,就在这肉铺开张的第八日,刚途经此地买了肉又预备离开的蒯良便忽然被那“小厮”给叫住了,也随即被请入了铺子后头。
没过多久,那本该在前院忙活的屠户也一边抹着额上的汗,一边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一见蒯良,他便着急地上前问道:“敢问蒯先生,我这货仓中还剩下六十石精盐,您可否今日全部收下?”
蒯良一惊:“你之前不是……”
不是不肯把盐这样大笔地卖出去吗?
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只见眼前的屠户忽然一改此前的“傲慢”,表情扭曲着苦笑道:“我此前是想奇货可居,哪知道,没了待价而沽的机会!我早年间在北方从军的,您听我口音也听得出来……军中嘛,怎么得罪人都不奇怪,可偏偏我得罪的,还是个如今的大人物!”
“总之,我有位朋友连夜报信给我,说是此人大军将至,襄阳也非太平之地,虽然此人未必将我放在心上,但我这店是肯定开不下去了!若是蒯先生愿意将这批精盐全部收走,就算我张某欠着您一份人情,将来必定相报!”
他说完,又怒瞪了一旁的伙计:“都怪你给我出的馊主意!我什么身份的人啊,我还弄这种吊人胃口的招数!这不,货都卖不完了!”
“等等等等……”蒯良伸手拦道,“你且说清楚,什么叫做襄阳也非太平之地?”
见那姓张的屠户欲言又止,他连忙说道:“你的这些剩余的肉和盐,我全都给你包了!价格按你开的来!”
屠户大喜:“蒯先生果然慷慨。”
他左顾右盼了两眼,低声道:“不瞒您说,我得罪的人,叫做孙坚,曾是荆州长沙郡的太守,此人已兵进鲁阳,往雉县方向去了。”
“什么?”蒯良没想到,会忽然从对方口中得知这样一个意外的消息。
按说蒯氏在荆州颇有势力,孙坚折返必定会有人尽快来报,但不知是何种缘故,这消息竟未传入他的耳中。
他心中思虑重重,一边让人北上探明情况,一边则出了钱,真按照他先前所说,把屠户店中的东西全给买走了。
眼看着屠户真是一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钱财,叫上那能说会道的伙计跳上马车就走,往南方逃去了,仿佛半刻钟也不想在此地耽搁,蒯良更觉忧心。
蒯良也就并未瞧见,化身屠户的张飞在终于卸下这重任后,坐在车前松了一口气。
他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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