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开的吃饱饭,总是没错的。”
“但陛下又说了,之前吕将军被俘虏的时候,在牢中吃了多少饭食,全按照市价折算了,在他的俸禄里扣,如今吕将军也在河内办事,总不好对你们优待太过,全叫他看见了,这肉——”
“我现在吐出来成吗?”
“我还没说完呢!陛下说了,只按照市价的三成给你们记账,汤药全由他一力承担!”
那年轻人忽然就重新跳了起来,“要是这样的话,再来一块如何?我觉得我必能药到病除,为陛下效力!”
士卒翻了个白眼,拎着桶就往前走去了。
这人想的什么好事呢!
要真能这样搞,这肉还能分给所有人?
“行吧,看来是没戏了。”
中年人嘴里还在慢吞吞地咀嚼着那块猪肉,听到一旁的隔间里,那对母子正在小声交流着什么,而另一边的年轻人也已遗憾地坐了回来。
“你说有没有意思?”他忽然出声道。
年轻人愣了一下,才听出隔壁这年长二十岁的人是将话对着他说的。“什么?”
“有陛下的那句话在,你不仅没觉得这是催人性命的断头饭,还有这闲情逸致与送饭的人开起玩笑了。”
“……”在中年人瞧不见的地方,那年轻人的脸色僵硬了一瞬,他闷声思索了一阵,笑着回道:“……或许是因为,天还没塌吧。”
他刚被“抓”进来的时候,其实在心中,骂了许多声贼老天,也将渡河前往洛阳的陛下骂了许多遍。
哪怕皇帝下了罪己诏,向他们摆出了谦逊的姿态,但没得病的时候,他还能觉得皇帝是个好皇帝,生了病还被限制自由的时候,他就只觉得,自己又成了帝王路上的垫脚石,怎么能这么不记教训,凭什么觉得那些只浮于言辞的东西,就能让他们付出热血。
归根到底,皇帝流落民间,也有张燕这样的忠臣护持,怎么会有他们惨?
他们落入窘境时,连吃一口米汤都是奢侈。
可现在,他们被关在这新建的六疾馆中的同时,皇帝就在外面,在随时可能会有新的患病之人出现的外面,不仅正在积极寻找挽救河东的办法,还已先做出了一个个保守治疗、维系局面的举动。
陛下说了什么,他们听到了。陛下做了什么,他们也看到了。
在这样的两厢映照之下,他甚至觉得,就算是欠着陛下什么,也是一种安心。
那他又为何不敢和士卒说笑呢?
说不定下一碗送到面前的,就是真正的治病良药了。
但他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远处的一声惊呼:“快!快看这间!”
他跳起来迅速地扑向了“窗口”,顾不得再和一旁之人说话,就见数名士卒向着其中一间奔去,在一阵喧闹的动静过后,忽然有一道身影小跑着过来,合上了他们面前的“窗”。
外面的脚步声却没有停下,而是一声声地像是捶打在他的心口。
饶是他已告诉了自己,头顶上的天还没塌,他的心脏还是像在一瞬间被举起到了喉咙口。
这是此地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他也没笨到,会觉得这是例行关窗而已。
那脚步声成组地离去,像是……像是踩响了死亡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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