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疲惫,没甚形象地坐了下来,一副劳碌奔波后没有力气说话的窘迫模样,又不似他先前的那个猜测。
但若是让这位自己说的话,任谁是他这样的经历,都难维持住形象!
他才刚喘了口气,就听到了头顶贾诩的声音:“劳烦长水司马跑着一趟了。”
袁术缓缓抬头,没从贾诩的脸上看出什么嘲笑的意思,这才端正了脸色:“你说让我来一趟,协助长水校尉办事,是何意思?直接让于夫罗来不就行了?”
“可是,他能做匈奴的单于,却无统兵策应之能啊。”贾诩将话说得直白,也果然瞧见,袁术先前颓丧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仿佛已听到了贾诩这话中的潜台词。
长水校尉没有统兵策应之能,谁有?当然是他这个被找来的人有。
袁术却浑然未觉,贾诩口中全无一句称赞,只有一句对于夫罗的批评。
他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又将脸上那粘附上去的假胡子按紧了些,起身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简单,让先前佯装败退北向撤走的匈奴兵马,小心些绕路折返,充当我军全力进攻马腾时的一路策应。能打出多少声势,姑且不谈,务必打出应有的气势!”
袁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但想到贾诩先前的那句夸奖,他也不由自主地比先前多了几分谨慎,“你说绕路折返,避开马腾的眼线与哨探?那是否该给我们一位合适的向导领路?”
协助于夫罗说动军中,当好这一路偏师,以袁术看来不难,难的就在于杀对面一个措手不及。
贾诩目露赞许:“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这向导,傅小将军应当能借你一位可用之才。”
傅干忽然被贾诩点名,面上一愣:“我……”
“傅小将军不必因为先前有人从中作梗,早早为韩遂收买,就觉自己统御下属失败。”贾诩朝着他颔首微笑,“此战能成,小将军召集的八百勇士至关重要,区区两人转投,又有何妨呢?”
傅干心中其实清楚,贾诩这八面玲珑的说辞,或多或少是为了将他进一步捆绑在洛阳朝廷的战车上,可是他将话这般闲适从容地说出,又让人无法生出任何一点恶感。
眼见贾诩又投来了一个问询的目光,傅干再不犹豫地答道:“自当选出一位最合适的领路之人!”
只是在将人随同袁术一并送走时,他顺口问起了那长水司马的来历,顿时被惊了一跳。
“你说他是谁?”傅干愕然出声,不知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
贾诩一点也不意外傅干遭到的惊吓:“他姓袁,出自汝南袁氏,也曾是朝廷的虎贲中郎将,但因洛阳遭难,袁公路难辞其咎,被贬职为长水司马,听从南匈奴单于的号令行事。”
傅干脱口而出:“可他……他见到吕将军这位现任的虎贲中郎将,难道不会觉得难受吗?”
“你想问的不仅是这一句吧?”贾诩轻易地看破了他的心思。
傅干默然不语,心中却好似对这个问题,已做出了一句点头的回应。
对,他想问的确实不仅有这一句。他还想问,陛下对汝南袁氏子弟如此安排,令他打熬心性,居于人下,是否也意味着,陛下确与先帝不同,也在经历了洛阳动乱,流亡河内后,更愿意启用有才有能之人,而非那些单纯倚仗于家世的人。
再看这军中,吕布、张辽都是并州人士,贾诩、段煨是凉州出身,策应的偏师还是出自南匈奴,唯一一个三公之后的袁术,却成了军中极不起眼的人。这样的一支队伍被委以重任,是否也代表着……陛下他与先帝是不同的,对边境武夫并无偏狭之见呢?
“别想那么多了,先赢下此战再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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