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把郭汜当成了个护卫,以确保那份书信能安全地送过关中诸县,抵达长安,还在遁逃之时,把那书信的另外几份拓本弯弓搭箭,射向了长安的城头!
若非长安城的戍防完全被把持在董卓的手中,这封来信,就不止会出现在董卓的面前,还会展现在朝堂上。
可就算没能多几个人收到来信,此举也等同于是对董卓的挑衅。
信,送到了,还顺便甩了个巴掌在董卓的脸上!
郭汜早年间,不过是凉州的盗马贼,因跟了董卓的女婿做事,才从匪变成了兵,自觉自己的胆子已是够大的,谁知道马超他还能胆子更大。
这这这,这分明就是要杜绝沿途有人拆阅信件,不敢将其送到董卓面前的可能。只能由董卓亲自,第一个,来看这封信。
郭汜战战兢兢,牙关打了个哆嗦。
他算不得聪明都能猜得到,这封信中的内容,究竟有多少杀伤力了。
唯恐自己成了董卓盛怒之下的泄愤目标,郭汜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李儒或者牛辅能闻讯赶来,救他于水火,一边又为自己辩解道:“我已让人即刻四散追捕,追查马超下落了,一定……”
“啪!”的一声重响。
又一次打断了郭汜的声音。
正是董卓已拆开了那封来信,看向了其中,从第一个字开始就蹭蹭上涌的怒火,让他一个抬手起落,就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也不知道该不该夸李儒真有先见之明,让人将太尉府中的桌子全换成了最为结实的木头,才没让这一下重击,将其拍得四分五裂。
郭汜小心地抬头,心中又是一颤。
他看得到,董卓的脸色已因盛怒而血气上涌,一片赤红,在不住的面颊发颤中,挤出了一个想要将其千刀万剐的名字。“吕布!”
董卓不仅脸色血红,眼睛里也爬上了经脉鼓胀而勃发的血色。
这个名字出口的刹那,他甚至忘记了前来报信的郭汜还在他的眼前请罪,也忘了还有个佯装报喜的马超也是可恶至极,满脑子都已只剩了这封信上跳动的文字,以及写信的那个该死的吕布!
上一次吕布从河内送来的王匡讣告,就已经够让董卓暴怒了,他怎么还能再进一步的?
这封写在羊皮背面的信,用笔粗狂,没甚文采可言,一看就知,出自粗读了些书的武将之手,也与先前那份令董卓记忆犹新的书信,有着相同的字迹,但这一次,倒不是“义父”亲启了,但“见信如晤”,也根本没好到哪里去!
谁要见他吕布了!
一想到这个家伙虽然替他杀了丁原这个威胁,却又很快成了刘秉麾下的助力,根本没给他带来任何的好处,还护送刘秉杀入洛阳,董卓就想在心中暗骂一句识人不明。
若要再见吕布,最好能看到的是他的头颅或者尸体,而不是什么该死的“见信如晤”……
后面的话,更是一句比一句让董卓头晕眼疼。
武将的直率,还让这封信令人光火的程度,直接飞升了一个台阶。
这吕布毫不客气,开场就是一句感谢。
感谢什么?感谢董卓在凉州经营多年,觅得宝马,就送到了他吕布的手中。
他也毫不避讳地说,反正董卓安居长安,徒享吃喝,连进攻河西这样的大事都要假手于人,可见近年间已是心宽体胖,便是赤兔这样负载千斤、日行千里的好马,都已无法承担他的重量了,不如自此跟着他吕布驰骋纵横,征讨逆贼。
好马当配名将,董卓虽是那将被征讨的叛逆,但自觉地让出赤兔,也着实很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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